呆在地盟的這段時間,幫凱多處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瑣事,銀漠忙的焦頭爛額。
現在的刺盟根基太薄弱了,需要麵對的問題簡直如同江洋,多的嚇人。
重新營運的政策,修複雇主對刺盟的信任度,刺客們的保護政策,內亂的安定,人才的選用等等……這些事可比直接的打仗繁瑣許多,即使是銀漠也是感到有點力不從心
但妖王凱多好像很有耐心。樂此不疲地處理著這些事情,仔細認真,像是對待小沁沁一般,好不馬虎。
這是凱多的理想,好不容易擁有了機會,凱多感到的是開心而不是煩悶。
好幾個夜晚,他和凱多在晚上的時候,兩人經常坐在朦朧的風沙裏,花間一壺酒,舉杯邀明月,訴說著許許多多。
“你明天就要走嗎?”凱多坐在冰涼的沙堆裏,將銀漠的酒杯斟滿。
“不再多呆幾天?”凱多平靜地道:“我準備回紅魔之丘,將刺盟暫時交給你。你卻又要離開,那這副盟主豈不是形同虛設?”
“你終於走了。這才是你該說的話吧!”銀漠調侃著凱多:“我走了就沒有人跟你搶刺盟了。”
“你不跟我搶了?”淡黃的糙米酒從凱多的絡腮胡子臉龐流下來,滴落到泥沙之中。
“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往往要的時候他人不給,他人給的時候自己又不要。”
“何意?不用跟我這種大老粗咬文嚼字。”
“我知道如果我動用刺盟的力量,你是絕對會阻止我的。我拿刺盟的錢財,你也是會跟我拚命的。我大仇未報,如果再惹上你,這是不明智的選擇。
但我也不可能什麼都不要,那批煉藥師給我吧!煉藥師身份尊貴,顯赫,你有足夠的錢養著他們,不如將那些錢用來去做別的事情。”
月光淒冷,印著凱多那略微沉思的臉龐。
半晌,他點了點頭:“你確實做的仁至義盡了,那些煉藥師來自幽雲各地,本就不是刺盟之人。
想要留住他們,何其之難,而且即使留住了,他們的花費也確實夠頭疼的。同樣的錢我可以用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
銀漠臉龐浮現一絲笑容,湊近凱多,條理清晰地道:“但我不同,這兩天我了解道那群煉藥師對我很是感激,我身為四品煉藥師,也可以將他們整合起來。
而且我冒死將幽靈丹的消息告訴藥靈,也給了他們一半的基礎丹藥,拯救了琳琅拍賣行的信譽。
我將煉藥師托付給他們,他們斷然不會拒絕。”
“然後你按時抽取丹藥,為日後複仇提升戰力做準備?”凱多眼神一亮,拍手稱好:“妙計,妙計!藥靈也是經常讚歎你英雄出少年,他對你也是倍加欣賞。”頓了頓:“要不要我陪你同去,藥靈跟我也有一些交情。”
銀漠搖了搖頭:“你跟著去,拍賣行會以為我借你的力量向他們施壓。我需要顯示足夠的誠意,自己前往即可。
所以,我自然不會再動用刺盟的力量,這個副盟主的頭銜卻還需要掛著,讓琳琅拍賣行看看我如今的地位。”
夜風夾著露水吹在肌膚上,清涼清涼的,凱多的內心卻感到一絲溫暖。
銀漠能為自己那“不切實際”的理想考慮到這種地步,實屬難得。
如果不是黃泉的突然幹擾,這盟主是誰還真不好下定論,所有的計劃全是銀漠一手策劃,自己說過了不過是個打手而已。
銀漠還有抒諾的支持,即使身為妖王,他也沒有信心擊敗銀漠,脫穎而出。
這個要求合乎情理,更談不上什麼過分。
“你若是不嫌棄凱多做人死板,固執,我們結為兄弟可好?”凱多盯著銀漠,舉起酒杯,真誠地道。
目光中的炙熱如烈火般炙熱,瞬間照的銀漠熱血沸騰。
妖王和自己結為兄弟,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銀漠也是一怔,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凱多如此看重。
“你……說真的?”銀漠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莫非你不願意?”凱多有些遺憾,舉起的酒杯緩緩落下,銀漠卻驟然伸出手,將酒杯推到凱多身邊。
“願意,能與妖王成為兄弟,我銀漠也算是三重宇第一人吧!”
凱多拉著銀漠跪了下來,對準明月,鄭重地道:“黃天在上,我妖王凱多與銀漠今天在此結為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銀漠重複道。
兩人舉起酒杯,互相笑了笑,將糙米酒一飲而盡。
銀漠表情有些難過,苦澀笑道:“大哥,即使你是要成為普通妖靈的庇護之所,也不用靠節省這一點酒錢吧!
糙米酒,這是檔次最低的酒了。”
他搖了搖頭,堂堂妖王,本該享受富貴日子,卻非要自己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