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沙羅樹訝然問道。
“因為我不相信你的目的如此簡單啊!”銀漠笑了笑,他的直覺異常精準,而且他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欺騙的小孩。
靠一株果樹維持整個幻界的安定,這本就有點匪夷所思。
沙羅樹救自己絕對不是因為它善良,否則被沙魔屠殺的生靈不下萬千,他又為何單單隻救下自己?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救我同樣是想讓我成為你的眼線,避免沙魔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所謂的天衛恐怕就是這種存在,而且魂應該已經被你成功說服。”銀漠一針見血。
“魂是自願的!”沙羅樹再次強調,疑惑地反問:“那又有何不可呢?
我給你其他人得不到的東西,你幫我做事,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為?”
銀漠不是三歲小孩,他知道有些事,一旦開始便無法結束。
他對冥獄一無所知,不知道他的長相、目的、性格、為何造出幻覺,為何製定這種規則又為何要關押強者,況且冥獄在三重宇聲名狼藉,樹敵無數,為他做事,到時候休想全身而退。
更為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組建一支足夠自保的小隊找到浮生夢,他不屬於冥者與獵冥者與黑唇者的任何一派,誰能保證他將來不和黑唇者成為朋友呢?
誰又能保證冥獄不會背叛自己?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找到浮生夢後再做規劃。
如果成為所謂的天衛,便是將立場堅定,少不了與黑唇者和獵冥者的戰鬥,哪裏有足夠的時間尋找浮生夢呢?
而且如果黑唇者贏得這場戰爭,冥獄恐怕無法自保,又如何顧得上自己?
即使如果冥獄贏得這場戰鬥,他同樣敗壞了聲明,對於日後要率領隊伍攻占機械之所的自己來說,仁義是最好的出師理由。
在錯綜複雜的勢力分布中,他無法全身而退,但至少可以做到左右逢源,保護自己。
讓人捉摸不透,是敵是友的身份才能活的更久更長。
所以他絕對不會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而放棄未來更多的可能。
銀漠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對著沙羅樹搖了搖頭:“天衛什麼的,我沒興趣。”
“你就不想聽聽天衛是怎樣性質的存在以及得到的好處嗎?”沙羅樹並不想放棄,無論是頭腦還是實力,眼前的少年都是絕佳的人選。
如果沒有沙魔的事情出現,他也許不需要天衛,但是現在,事情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之外,他孤掌難鳴,需要幫助。
而眼前的少年正是最佳的人選。
沙羅樹正欲解釋,銀漠卻冷笑地搖了搖頭:“別解釋了,我沒興趣。
你不要弄錯了,我和魂不同,無法將無緣無故將自己弄到幻界,飽受磨難與追殺的陌生存在,當成朋友。”頓了頓,絲毫不留情麵地道:“簡單而言,我根本不信任你!
我會殺掉沙魔,但我不是為了維持幻界而去殺掉沙魔,我有自己必須要殺他的理由。”
沙羅樹本無多大力量,對銀漠構不成任何危險,他也沒必要唯唯諾諾。
更重要的是,他這樣的語氣和言辭才能真實地表達出一名冥者被強行帶入這個世界的不滿,讓冥獄徹底相信自己是真正的冥者,完美地掩飾自己的身份,反而起到了令冥獄打消疑慮的作用。
但凡是正常人,都會選擇和銀漠一樣的做法。
“是嗎?”沙羅樹枝條舞動,語氣同樣不悅地道:“既然你如此計較這些瑣事,那也證明你很平庸,拿不起,放不下,不識大體。”
“那我在這裏先謝謝你了!”銀漠嘲諷地道:“你倒是說的輕巧,我被莫名地帶來這個鬼地方,做著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還要我低聲下氣地為你做事,我可辦不到。
我不是聖人,不會輕易去恨一個人,但也無法輕易原諒一個人。”
“哼,庸人之見!”
銀漠攤了攤手,無意再與後者做口舌之爭。不如省點力氣,養好傷勢。
“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銀漠轉過臉,索性不再麵對沙羅樹。
“你既然不接受我的提議,為何還恬不知恥地呆在我的地盤?”沙羅樹枝條伸出,抽的靈潭劈啪作響,水浪四濺。
他知道沙羅樹是在下達逐客令了,但這裏是能養傷的地方,他又怎會輕易離開?
以這種狀態麵對沙魔,隻會被後者秒殺。
“如果你成為天衛,我不僅讓你呆在這裏,還幫你治好傷勢。”沙羅樹一退一進,循循善誘。
激將法,威逼利誘法一一使出。
銀漠依舊毫無反應,沙羅樹喋喋不休,自言自語地說了幾分鍾,並且還唱著難聽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