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莫止,我真是你達到目的工具其中之一嗎?
或許與我目光太灼熱有關,他漸漸醒了過來,轉過身,姿勢很不舒服的皺皺眉,從喉低傳出的沙啞:“你在想什麼?”眼眶中有了疲憊血絲,本就似白紙的輪廓開始泛起青色,嘴唇幹澀破皮,額角與鎖骨處全是滲出的密密細汗,虛弱的少了冷漠疏離。
“在想你說的話哪句是真的。”估計發燒了。
他沉沉喘了口粗氣:“考慮半天,就這個結論?”
“目前是。”
“隨你吧。”然後不理睬,他從不喜解釋,仿佛解釋可以燃燒玷汙高傲的自尊心。
他坐直身體,活動了僵硬臂膀,便看向窗外。而手就搭在我的五厘米處,稍加挪動就可以碰在一起。
飛機著陸一瞬,我因為剛才起身忘安全帶,被猛的顛簸,差點滑坐在地,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我手腕,低聲囑咐:“扣好。”然後像觸電般彈開,溫熱轉瞬即逝。
有些人,時間久了,了解越深。
有些人,時間久了,匪思成迷。
而陸白是前者,而顏莫止恰恰是後者。
飛機速度緩緩的在跑道上來回迂折,血液虧空,軀幹麻木,我的掌心硬生生忐忑出冷汗。拇指、食指與中指相互交替的揉捏,瑞瑞不安。
我糾結反思,到底是自己本性懦弱,還是自己感情脆弱。
飛機終於徐徐停下,廣播聲起,艙門打開,唯獨我與顏莫止是如石雕般木訥。
“走吧,我拿行李。”他先發話,轉過頭,根本沒有看向我。眼角留有凜冽陌生的寒光,犀利的如匕首一般。
我猶豫了猶豫,沒有動作。
顏莫止終於將視線低下來,嘴角揚起沒有半星溫度的微笑。抽離,對他來說,就是如此簡單。
就在這時,一位安全員走過來說下飛機需要跟著去趟公安局,錄口供,並且醫護人員也已經到位。
“嗯,我們馬上過去。”他站起身,可我扔拿捏不準的紋絲未動。
安全員奇怪,與另一位空乘麵麵相覷。
其實,我自己也弄不明白到底在別扭什麼,貌似在等某個答案呼之欲出。
最後,僵持下離開座位,他沒有任何多餘情緒,拿出包,提在手中,與安全員走在前麵。背後因為傷口簡單處理,睡覺掛蹭又滲出血跡。
心神不寧的,我緊跟其後,目不轉睛盯住另一隻空閑搖擺修長的手。
萬一他是真心呢?
可陸白又怎麼辦呢?
是,三年了,我仍是那麼怕失去他
顏莫止,如果你是利用,我便會在拋棄之前離開。
就在他左腳跨出機艙,而右腳即將跟上時,我拋棄千思萬緒抬手就要去牽住,不巧隻是指尖一觸打滑,正好將手無意間擺向前方,下一秒,整個人已經完全走出機艙,當我失落放手,他雖沒回頭,但重新迅速擺後,準確一把抓住,將我從背後巧力拉至身旁。
安全員還在與他交談,根本沒注意微乎其微的細節。
顏莫止也自始至終沒低頭瞧我,到手勢分明由包裹熟練的扭轉成十指緊扣。
我仰起頭,他的唇角分明微微上揚。
錄完口供,我與顏莫止去了提前訂好的酒店,前台,顏莫止理所當然的掏出卡:“一個套間。”
“還是兩個房間吧。”我搶先說。
“一個大床間。”顏莫止說完,就將卡很不爽扔給服務員,目光銳利,刻不容緩。
於是前台直接忽視沒有什麼底氣的我,利索辦理一件大床房。轉身,行李也被行李員推走。
“顏莫止,這不合適,我再開一間。”說完就要掏錢。
“兩個男朋友,的確不合適。”他將我扭進電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