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篇)
送走顏簫寧之後,我又陷入最大的糾結。在想了整整一下午之後,決定,去找父親談判。
這個如血般純歐式紅木裝修風格的辦公室中,我初次與父親麵對麵的嚴肅討論一件事。絕對是個考驗心理承受能的談判。
“什麼事?”父親有點心不在焉。
“爸,我答應接受亞洲那邊的生意。”我終於鼓起勇氣回答。
父親愣了下,斯文的抿了口紅酒,我不敢看,因為知道紅酒是怎樣釀出來的,各種各樣的人體,其中不乏我手術後的試驗品。
“怎麼突然想通了?”父親眼神犀利捕捉到我不看酒杯忌諱的目光。
“為了讓趙安然多活兩天。”躲不開,索性直接把棘手的事剖露出來。
估計父親沒有想到我如此直白,又斯文的抿了口酒,陷入沉思,他絕不是個喜歡嘴上喜歡占便宜和喜歡套話的人,他有自己認為利大於弊的判斷,可以說是獨裁,隻要他認為可行,便是可行,隻要他認為不可行,那別人說破大天也沒用。
“你喜歡那個小姑娘?”父親果然沒讓我失望。
“是。”我如實回答。
“我不能答應。但關於接手亞洲的生意,你,必須要答應。”
“爸,您還認為我是個孩子?”我咄咄逼近。
“說說你的打算。”父親沉思著難得退了一步。
“爸,您隻要能解除對我的禁足,我就接受亞洲生意。當然,讓您一時間去停止對趙安然的滅口想法有點困難,所以您的想法可以繼續,但也別阻止我的辦法。”
“你這是要打算跟我對著幹?”父親嗬嗬幹笑了兩聲。
我鎮定自若的坐在父親對麵,淡淡一笑,並不否認。
“好,你回去吧,讓我看看姚逸這些年教了你些什麼。”
“謝謝爸。”出門的瞬間,我的呼吸幾乎是要停止的,直到走回自己的房間,才徹底穩住心神,二話不說拿起手機與車鑰匙去聯係到了趙安然見麵,交代了最近安排,並找了可以信賴的人,整日緊張的守著。後來,我發現另外幾個不是父親手下的人也在秘密暗中保護這棟別墅,暗想,估計是顏簫寧口中說的其他人。但是,這謹慎敏銳的眼神,迅速老練的身手,絕對不是普通人做的到的,那時,我起了懷疑,這幾個人很有可能是警察。
三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顏簫寧終於回來了,而我也戰戰兢兢稍有了鬆懈。
在周末的那天,暖風拂麵,花開正好,我約了趙安然去逛街,午餐過後。
“霖清,再去買些點心吧,我想帶回家去吃。”趙安然興趣高漲的說。
剛剛吃過飯,太陽曬得眼睛疲乏的睜不開,但還是做到盡量滿足的答應:“嗯,好。”
她滿心歡喜,而我懶意洋洋,綠燈亮起,她高興在前我慢悠悠在後的走在人行道上,然而也就在這鬆懈的一瞬,砰的悶聲,尖叫刺耳,我感覺所有的熱血衝上大腦,整個身子……僵了!
“快報警……!”
“快叫救護車!”
七嘴八舌的聲音讓更多的人湧過來圍住了我們,而車卻飛快的逃走了。
我站在人群中央,瞪直眼睛,嘴唇抖的沒了血色,腿一軟,跪在地上,手滑了好幾次才將她抱起,聲音小到隻有自己才能聽見:“安然……安然……!”
鮮豔的血占滿了我的襯衣,手掌,還有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呆滯的隻能擠出兩個字:安然。
醫院中,我彷徨的徘徊在急救室門外,第一次,嚐到了無能為力,還有刺骨錐心的痛,原來不知何時,由最單純的保護變得已經這麼愛她。
直到兩個小時後,我的鎮定,我的清醒逐步恢複過來。
我知道,這件事與父親逃不了關係,但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責問,否則,趙安然即便最後還有一線生機,倘若被父親知道了,我不敢想象下次再掉以輕心,又會遇到多麼殘忍的手法。
三年了,我以為父親已經淡化了,誰能想到,他能抓住我三年的疲憊點給了致命一擊。
既然這樣……。
我先問了下護士約還有四個小時才能完成手術,於是決定將電話撥給了姚逸,約了時間地點見麵,暗暗有一個不可思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