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輕輕的埋怨,叫他萬種情緒複雜起來。
他的兒子和女兒,從不會對他撒嬌,這丫頭自從家裏落敗了,更是倉惶的像老鼠一般,哪會對他撒嬌來著。
顧北檀眉頭蹙了蹙,戳戳她的腦袋:“喝這麼多酒,不凶你凶誰。”
“別戳我!”
“就戳你。”
“討厭,你老是戳我腦袋,會變豬的。”
“行了,周嫂,趕緊扶熙染上去,給她熬一碗解酒湯。”老爺子大手一揮,搖著頭往裏走。
“爸,媽呢?若兒呢?”顧北檀揉揉剛勁的眉心,也就這麼隨口一問。
老爺子剛莫名下去的火氣,現在又翻倍湧了上來:“你還好意思問,你媽帶著你妹妹,又出去打牌了,整個家,就我一個人在,一個人守著,像什麼樣子!”
又來了,不綁著他結婚,活像受了多大的氣似的。
“那你吃飯沒有。”他淡淡說。
“你一個人吃給我看?”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啊,他一個人,他哪裏吃得下。
瞧瞧人家,高位退下來,已然是兒孫滿堂了。
顧北檀輕歎口氣,這老頭子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了,真的是和那些古代暴君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講理的時候還好,不講理的時候,他說的就是王法。
夏熙染還是有酒品的,喝多了就睡著了,一睡就到了大天亮的。
約莫記得她喝了醒酒湯,還有,好像,好像跟冷澈學長說了什麼話。
精神缺缺的起身,顧夫人在下麵擺弄著花卉。
老爺子氣色不大好,和昨晚是天壤之別。
剛踏下樓梯,他惱怒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還曉得要回家,如今連我的電話,也進了你黑名單是嗎?”
夏熙染狂汗,吞了吞口水,陪著笑:“顧伯父,不是的,如今這假冒偽劣實在是太可惡了,連山寨機都坑!”
顧夫人在一旁,臉色也很不好,冷嘲熱諷地說:“現在有北檀給她撐著腰,如今她哪會把我們看在眼裏,叫她回來比請尊神還難呢。”
“顧伯母。”夏熙染輕聲地叫了一聲。
顧夫人馬上借勢說她:“我可沒那麼大本事,攀上你這麼一個世侄,不過你倒是有點手腕兒的,要不然北檀,怎麼為你跟我們說一些不逆的話!”
夏熙染有點迷惘,她不知道顧北檀說了什麼啊。
她乖乖聽話,乖乖呆在這裏,又沒有跟顧宅的誰發生什麼衝撞的。
“看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學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外頭嗜酒,像是小妖精一樣。”
顧夫人越看她,就越是不順眼的感覺:“這樣子要是讓我們顧家的親戚朋友看到,還以為哪裏來的野女人。”
超短的吊帶裙,穿得多傷風敗俗,一頭的長發,披散著像個瘋子,再就是那高跟鞋,足足有十公分,怎麼看,就怎麼的不順眼。
以前的夏熙染倒是幹幹淨淨,眉目裏有股純潔與柔和之氣,讓她有什麼話也罷了。
但是現在看她,你越是說她呢,她還越是咬著牙不服的感覺,眼眸裏的冷傲,越發讓人看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