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和小凝假借出去爬山出了院子,然後又偷偷翻牆溜了回來。我倆偷偷摸摸的趴到老夫妻的窗邊,探頭一看。老婆子在做針線活,老爺子叼著大眼袋,坐在老伴身邊。和所有老鄉一樣,沒什麼異常。我們有去了他大兒子窗外蹲稍,兩口子正在為著晚飯的做法爭論不休,一個說清蒸,一個說紅燒。小女孩坐在床頭玩著娃娃,不時瞟兩眼自己這對不靠譜的爹媽。直到我們聽的厭煩了離開,倆人還沒吵出什麼結果。我覺得他們完全實在浪費時間,因為晚上我倆已經決定要吃壓縮幹糧了。
小兒子的屋裏就肅靜多了,媽媽坐在床上縫衣服,男孩則在無聊的四下亂抓。而他家男人並不在屋裏,估計是去弄柴火了。我靠著牆根下坐下,“丫頭,可能是咱們太多疑了。我就沒見過比這還正常的一家子了。”
“啊!”小凝輕呼一聲,然後急急的拍著我肩膀,“快看……”
我疑惑的探出頭。他大爺的。我立馬就蹲下身子。“我沒看錯吧。”
“嗯。”小凝咬著慘白的嘴唇。
就剛剛那一眼,我看到那個小鬼正捧著自己的腦袋當球玩。被她媽媽發現後,一把搶過自己兒子的腦袋,又塞回了他的腔子上。然後厲聲責罵道:“首無,和你說多少遍了。不要玩自己的腦袋,被外人看到可怎麼辦?”
首無,又叫斷頭鬼,歐洲叫無頭騎士。身首分離而死,極為凶惡,是少數能在白天自由出沒的惡靈。這次還是我第一回見,而且還是個小鬼。
“快走……”
翻出院子,我沒好氣的抱怨。“真他媽像葉叔的作風,自己躲起來,然後把咱倆丟到鬼窩裏來。”
“想在抱怨有什麼用。等事情完事再找那老東西算賬。”小凝的不滿不亞於我。“一個小鬼是首無,他那老媽是個邪門歪道,不知道他家男人會不會是人。”
“最好是個人。倆個能在白天出現的鬼,已經就夠喝一壺的了。要怎麼做?你現在出生理期了嗎?”
“本宮姨媽不在家,換個辦法。我這回特意準備了稀有貨。”小凝揚起一邊嘴角。”不過我們要先找機會弄清楚,除了那個首無,還要對付什麼。”
在吃晚飯前,我們終於找到了機會,潛入了小兒子住的屋子。
“鬼,看那惡靈做的針線活。”
“果然是在縫衣服啊。”我盯著床上那件疊的整整齊齊的人皮,已經從腳底板寒到了頭發根。“這麼說,她是個畫皮。”
“這老頭真是夠了,把這種東西留個咱們。看來要速戰速決,不能讓她再去害別的人了。走,我們去拿包。”
說來也巧,剛走到屋門前,正看到金子拎著我們的背包出來。他依舊是一臉的陽光燦爛,第一句就問我倆。“我師父給你們來信了嗎?”
我看這傻哥們也是服了,自己被那老東西賣了還不知道。“不用等他了。他已經把麻煩留給咱們處理了。”
“什麼麻煩?”他樂嗬嗬的問。真不知道他知道是畫皮鬼後還能笑出來不?
“一隻畫皮,一隻首無。快點準備下,趁著天沒黑,咱們還能占點優勢。”我伸手接過背包,發覺意外的輕。
我拉開拉鏈,靠,裏麵就剩下壓縮幹糧和一盒牛奶了!“金子,包裏東西呢?”
“這包太沉了,我剛把沒有的東西都扔掉。狼牙,桃木,公雞血……亂七八糟的東西太多了,就剩這把銀刀還不錯,我沒舍得扔呢!”他一臉白癡寶寶像。
“你瘋了!那些都是驅鬼用的。”我徹底服了,葉叔腦子絕對是被門擠了,收徒弟時都不看看腦殼裏有沒有東西。“你扔哪了?等那倆鬼出來,咱們就完了。”
“不是兩個。”金子嬉笑的一指我們屋子,店主一家八口都從裏麵走了出來。“他們都是。”
“什麼?!”我瞪直了雙眼。
那個叼著煙袋的老頭子吐出一口青煙,煙霧並未散去而是將它吞沒,然後融為一體,他是個煙鬼。老婆子兩條胳膊上爬出紅青二蛇——蛇骨婆。大兒子伸出一條三尺長的舌頭,是長舌鬼,他媳婦的咧嘴一笑,嘴巴直接裂到了耳根。小閨女頭頂飄起一團幽幽的藍火,她是火燭鬼。畫皮領著首無站在他男人身邊,而那個男人的腦袋飄在畫皮的頭頂。他是個飛頭蠻。
這些都是我隻在傳聞中聽說過的鬼怪,沒想到今天可真開了眼。
“那你又是什麼?”小凝拔出亞瑟M26,指著金子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