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店裏隻有葉叔和那對夫婦留宿。本來他們兩個打算繼續去泡吧的,可是在臨走前,他的朋友怎麼都找不到那個晚上留下來看店的服務員。問了其他人也都說沒看到。這些服務生都在他朋友家幹了三四年了,大家處得都很融洽,一個大活人連聲招呼都沒打就失蹤了,不免有些擔心。
葉叔和店裏的人四處尋找,最後在庫房裏發現了那人的手機和一身衣服。這小子跑哪兒裸奔去了?葉叔見此情景,便知道壞了。他把朋友拉到一邊,告訴他。“快把大夥都叫上,你們趕快走。住店的那倆玩應不是人,這小子可能已經沒命了。聽我說,千萬別聲張,都翻牆出去。我去看看情況,你就到咱們常去的那家夜店等我。”
他朋友雖然有些丈二和尚,但看到葉叔急了,不敢怠慢,立馬招呼上剩下的四個服務員,弄了一套逃犯的說辭,帶著他們離開了。葉叔則悄悄摸到那對夫妻的房間。其實根本不用偷偷摸摸的,屋門本就是大開著的,那個姓金的年輕人就坐在門檻上,歪著頭看著表。
“嗯,比我想的還要慢些。我以為你下午就會來找他呢。”年輕人指指屋裏。
就在屋子的房梁上,掛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如同一塊臘肉。他應該就是失蹤的那個服務員,身上的皮已經被扒掉了。
“那女的果然是隻畫皮。我剛見到她就覺得奇怪,原來就是因為她身上的那股書卷氣。嗬嗬,書卷氣怎麼能聞出來呢?那是新書上墨粉的味道,她是用眉筆畫的皮吧。”
“是啊。這是門老手藝了。我早就讓她改改,可是這個時代的玩應,她還是學不來。”
“你們是來找我報仇的?”
“是這樣的。”
“哼哼!就憑你們?”葉叔這是在虛張聲勢,他根本就沒把握對付畫皮,何況再加上這個還不知底細的東西。
“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男子微微一笑。“嗯,是時候了。”
話音剛落,葉叔的手機就響了。
“你不接嗎?放心,我不會偷襲你的。打架這麼野蠻的事可不適合我。”
葉叔猶豫的拿起電話,是他朋友打來的。他按下接聽鍵。
“喂!老葉,你搞錯了。我們遇上小王了,就是咱們剛才找的那小子。這小兔崽子,忘了晚上值班,偷跑出去見女朋友了……”
“什麼?你們快跑啊!他是假的!他是……”然而一切都晚了,電話那頭已經變成了忙音。
葉叔瘋狂的回撥著號碼,悠長得到響鈴過後,那頭接聽了,卻不再是他朋友的聲音。“這人的心,是我喜歡的口味。”隨後是寒徹人心的狂笑聲。
手機脫手掉到地上。
“你……”葉叔呻吟一聲,劈手將一整包的鹽巴全潑到了男子臉上。
完全沒有效果,沒有將男子打散,鹽粒也沒有變黑。男子悠閑的抹掉鹽粒,玩味的看著葉叔,好像再說,“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銀針,鐵釘,朱砂,三陽血,桃木劍……都是一樣,沒有變黑,沒有碳化,也沒有作用。最後,我打了他一槍,打在胸口上。這才算是起點作用。他被我崩了個跟頭。不過很快他就爬起來了,胸口有個洞,可一滴血都沒流,就像打進一塊死肉裏。這很不正常,就算是粽子,挨上一下子,也該流出屍水啊。”
“那之後呢?”
“還能怎麼辦?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又怕那隻畫皮跑回來。所以隻好開車跑了。”我跑回市裏,找了家洗浴住下,結果沒到半夜,就招來了一隻發鬼。我實在不敢在外麵瞎轉悠了,就躲回了這裏找你倆幫忙。對了,你倆怎麼來的這麼慢?遇上麻煩了?”
“倒沒什麼,就是有群鬼請我倆吃了口飯。”我喝了口茶,突然想到中午的那頓飯是那群鬼做的,我一口茶水都噴了出去。“他大爺的。中午吃的不會是……”
“鬼!你別說了。”小凝厲聲製止,她也是滿臉發綠,馬上要吐出來的樣子。我知道她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自這以後,我倆再去不明底細的地方吃飯,就隻點素菜了。
和葉叔講了今天的遭遇,我們都陷入了沉思。那個鬼窩裏至少還有八隻邪物要對付,而且每一隻都是boss級的。他們都不懼陽光,鹽巴的作用也不大。希望三陽血和童子尿還能起有點效果。
“別的鬼有可能奏效,但是對付畫皮指定不行。”小凝搖著頭,“能弄死畫皮的東西我就聽說過一個。”
“嗯?”
“如意金箍棒……”
“……”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我吐了口煙。“先不管那隻畫皮,總會想到辦法的。可那個金子怎麼對付,我們連他究竟是什麼東西都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