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歎一聲。“你放開我吧。我知道怎麼做。”
我不再多說,用野戰刀把地上的法陣依次劃掉一塊,隻要法陣不完整,便沒了效果。當最後一個陣法失效,三屍蟲曆時扭動起來,發出嬰兒般的怪笑聲。它似乎已經猜到要發生什麼。正在極力擺脫張隊的肚子。
張隊沒有猶豫。他一手握著三屍蟲向外逃脫的蟲身,手起刀落,一下子便斬斷了三屍蟲的三個蟲首。一股白花花的乳汁流了出來,張隊釋然的坐下身子。白色乳汁流進,他也沒了呼吸。他走的很平靜,甚至臉上還有一絲笑意。雖然他做了錯事,迷茫過,逃避過,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麵對,自己結束了這場過錯。
田甜甜拍拍我肩膀,像兄弟一樣,“謝了。”
“現在謝我還有些早吧。”我將氣槍還給她,後麵的事她一定用的上。紅葉也從大提琴匣子裏取出了那柄長近一米的草薙劍。“早上來狩獵的不是這條三屍蟲。”
她立馬也明白了我的意思。是啊。三屍蟲常在人體內,不會對鹽巴產生作用,所以我們一直沒有發現張隊的異常。同樣,貓又也看不出他是怪物的宿主。而早上的慘劇就是因為來者驚動了田甜甜的貓又。聯係張隊所說的內容,獵殺獵鬼人的鬼怪並不是藏在張隊體內的三屍蟲,而是那個他殺死又複活的女怪物。她是誰,我差不多已經猜到了。
店門被再次推開,法醫小李走了進來。她依舊冷眼旁觀著周遭的一切,其中也包括張隊。
“果然是你。”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就是你早上來到這裏,想殺死田甜甜的。”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
“你失敗後,就一直等在門口。但是玲玲招來的野貓吸引了人群。你沒法下手。”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我隻覺得自己是在和一個石膏像說廢話。
“所以張隊真的是偶然遇見你的。然後你就利用他和我們一起進店的機會,想讓三屍蟲害死我們。不過你沒成功。所以就打算親自動手了。”
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EVA》裏的三無綾波麗萌死了一代少男心。可麵對這個大我小學六年的三無李大姐,我隻有死的心。
“鬼君,和妖怪有什麼好說的。動手吧。”紅葉插言同時,已經秉劍上前。
李大姐伸出一隻手擋下劈來的草薙劍。而這一刻,也讓我徹底認定,這家夥的確是怪物。她並不是用手直接擋開劍鋒,而是從她手心處“長”出了一截刀刃,白刃相接,紅葉的攻擊被擋了回去。
她手中刀刃越長越長,直至變成一柄一尺長的窄刃苗刀,刀身筆直沒有弧度,刃上還有一處明顯的缺口,似乎是對刃所致。她雙手舉刀和紅葉打在一起。不過她並不是紅葉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身上已經被草薙劍傷了十餘處,皮肉綻開,也不見一滴血流出,轉眼間就會完全愈合。
“葉子,是那把刀!她是個刀魂!”我握著野戰刀完全插不上手。器物久沾人氣便會生魂成精,就像燈靈傘妖一類,而刀劍之類的兵器,奪人性命,沁入的多半是煞氣,一旦成妖就會釀成禍害。最著名的莫過於傷過德川家康的妖刀村正了。據說是一百零八位得道高僧用血肉才鎮住了它的刀魂。
幸好今天的這個刀魂還沒有成氣候,至少它自己還不能化出人形。“傷她沒有用,她的本體是那把刀,得把它們分開!”
紅葉聞言,加大手中的力度,頻頻與她對刃。紅葉的草薙劍比那刀魂的苗刀要長出一大段,揮動起來,劍風如鷲鳴。她瞧準時機,轉身形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揮砍,似乎是要把對手一劈為二。
刀魂揮刀相迎,不料紅葉有了變招。身子下壓,劍走偏鋒,順著太刀刀尖滑向刀柄,然後用力一挑,便將苗刀挑飛出去。一道弧線,飛出的太刀剛好裝上店門落下。
已經是刀魂傀儡的李大姐頓時沒了氣力,所傷之處傷口再次現露並流出汙血。而她小腹上的一條寸長的刀傷應該是張隊所致。就是這一刀要了她的命,使她的身體變成了刀魂的傀儡。
她急轉身去撿長刀。而我已經先她一步。
本以為麻煩就此了解之時,店門突然拉開,一隻手拾起苗刀,朝著刀魂便扔了回去。重新拿回本體的刀魂立刻將苗刀收回體內,跌跌撞撞的逃出店門,一轉角便沒了蹤跡。
我錯愕的盯著這個橫插一杠的家夥。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