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覺自己的想法可笑。拿了些黑狗血灑在野戰刀上,再次進了屋子。剛剛的遭遇的確有些詭異,不過算不得危險。當時我也隻是有些顧慮才會退出來的。這一次,我明顯比剛剛放肆了許多,毫無顧忌的扯掉牆上的符咒。不消片刻,地上以堆滿一層紙屑。我好奇的盯著牆麵,並沒有手印組成的字跡,看來剛才發生的一切的確都是幻覺。
可這幻覺也太過真實了吧,我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繼續處理其他牆麵的符紙。不過每每背過身去,總會有一種很難說清的不自在感,就好像自己一直都處在監視之下。隨著我扯下的符紙越來越多,似乎是打破了設在房間裏的結界,原本還粘在牆上和天花板上的符咒,天女散花般飛舞飄落。與此同時,一雙青紫的手從牆裏伸了出來……
來了!我將套娃放在鐵籠中。它隻是個拘魂的器皿,並沒有太強的效力,不可能像紫金葫蘆玉淨瓶那樣,叫聲名字就把鬼給收進去了。還得用硬碰硬方法把它打到半殘,然後逼它入翁。
可當那個男孩徹底從牆裏爬出來後,我就有些傻眼了。這怎麼可能是個十幾歲孩子的鬼魂?從哪一點都看不出他是個孩子啊!眼前的鬼魂全身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絳紫色,禿頭,臉部水腫,鼻子和嘴巴幾乎是擠到了一起,一雙灰溜溜的眼睛空洞無神。他周身散被一種古怪的墨綠色煙霧籠罩,就好像是某種化學試劑裏浸泡的標本。
我被那個戶主愚弄了!這絕非是個惡靈的正常狀態,明顯是受到了某種邪術影響。滿屋子的符咒不僅是要困住這個鬼魂,更重要的是在抵消它身上的邪術。怪不得他的怨氣會越來越重,死都讓你好好去死,能沒有怨氣嗎?
就在我思緒輪轉的時間裏,它以徹底適應了擺脫牢籠的新生活,活動不再僵硬,徑直向我撲來。可能是那種邪術的作用吧,這鬼的腦子並不靈光,我隻是下意思的一躲,而他則直愣愣的從我身邊擦過,衝進了對麵的牆裏。然後又和剛開始的一幕一樣。一雙手從牆裏伸了出來,接著是個發黴包子一樣的腦袋,隨後整個身子又直愣愣的撲了出來。
他就像列不會拐彎的火車,從一麵強牆呼嘯進入另外的一邊。我就像是麵對一隻鬧起來的二哈,雖然它傷不了我,卻足夠把你腦子搞炸。
我嚐試著各種方法來搞定他,卻都沒什麼效果。罩在他身上的那種綠氣好像是某種保護殼,能把辟邪的東西都彈開。我手裏的野戰刀已經在幾次剛猛的劈砍下斷成了三段。拘魂套娃在我想強行勾魂的情況下被撞飛到了牆角。帶著的朱砂、雞血一樣都沒起作用,淘弄來的崔作非牌三清符也都化成了紙灰。
更要命的是,它身上的綠煙越來越濃,逐漸擴散開來。室溫也隨之下降了好幾度。我也開始覺得呼吸有些受阻,身體協調度下降,仿佛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迷藥,遲緩了我的反射神經。
我隱隱覺得不妙,似乎自己放出來了一個生化武器。眼下就算不能收掉這個靈魂作為門的祭品,也要想辦法除掉它,否則又要弄出大亂子來。可是尋常的手段都毫無效果,唯有把它引出屋子,和紅葉一起對付了。
我心思一動,也顧不上其它,躲過剛剛衝過來的惡鬼,閃身進了客廳。那家夥果然是盯住了我,也從牆裏衝了出來。客廳高窗通明,陽光灑滿屋子。被太陽一照,剛剛入體的寒氣散了大半,人也精神了許多。
可覺得狀態良好的也不止我一個。那鬼似乎也變得靈活起來。身上的煙霧擴散的更快了。這真是一種可怕的邪術,一般情況下,陽光總會對邪門歪道的東西多少有些抑製,而現在卻成了催化劑。
這種狀況已經超出了掌控,我還哪敢拖大,徑直就往大門口跑去。紅葉應該已經再外麵等的不耐煩了。她肯定想不到,就算一件在簡單不過的案子,隻要遇上我,也會平白填上幾個星號。
眼看著那鬼又衝到了牆裏,我急忙去開大門,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擰不開門鎖。我一開始以為是那惡鬼的把戲。使勁拍著大門喊紅葉幫忙。可轉念一想,如果是邪術,就算門打不開,可是純機械的門鎖還是會有擰開的聲音的啊!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門被從外麵反鎖了!
而後的事情也曆時證明了我的想法。
“鬼君,門是我鎖上的。”門縫中傳來紅葉平靜而刻板的漢語,很近又似乎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