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那三個不斷扭動腦袋,紅葉嚇得驚叫一聲,連退數步。
“三屍蟲?原來這隻鐮鼬早已經死了,都是它在作怪。可是日本哪來的三屍蟲呢?”小凝咬著下唇。
“不好!”我盯著已經失去宿主,還在苟延殘喘的怪蟲,突然發覺不妙。
“快回道場!”我一刀斬掉三個蟲腦袋。
2012年12月22日,這一天永遠刻進了紅葉的記憶,成了她無法彌補的痛苦,她的世界末日。
她沒掉一滴眼淚,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愣愣的望著藍哇哇的天空。隨著一聲無法描述的哀鳴,她的身體如同斷了線的木偶,軟趴趴的摔倒在地上。
我嘴角不斷抽動,握緊黑刀,朝著道場走去。
小凝也抽出武器。
我朝她擺擺手,“這是我的債,你不要插手。讓我一個人來解決。你去照顧紅葉。”
小凝盯著我的臉,嘴角抽搐兩下,終究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陰沉的點點頭。
道場的前院以變成一片屍海地獄,十幾具屍體躺倒在四處,皆是一刀斃命。這些人都是道場中福田家的族人。在前庭處躺著三個死去的男人,手中都有武器和符咒。卻都被利刃貫穿胸腹。其中一人就是福田大叔……
敞開的屋門可以看到裏麵,那裏也演奏著鮮血與死亡的交響樂。我邁過一具女人的屍體。盡量不去看她的臉。雖然時日不長,福田家的人都已熟悉。他們都是熱情善良的好人。都不該有此劫難!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是我把噩夢帶到了這裏,把痛苦帶給了紅葉!
我極力搜索著每一件屋子,希望能找到某個躲過這次劫難的幸存者。可是所到之處,全部是猩紅的海洋。
此刻,我的心情十分古怪。那種感覺不是憤怒,不是悲傷,也不是內疚。想變腦子裏的詞彙,都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一刻的感覺。
我踏出的每一步都覺得飄忽不定。整個人好像被線提著,腦子明明什麼都沒在想,身體卻自動挪著步子,走向這次旅程的終點。
就是那晚大笑鎮鬼的房間。我知道是這裏,封印儀式應該也是要在這裏進行的。
然後我就看到了那個日本新娘。她手裏握著的苗刀還在滴血。
她麵無表情的盯著我。她在等我……
而我緊緊抿著嘴唇,我也在找她……
在三屍蟲現身的那一刻,我才發覺誘發這次裂縫的元凶是我。這麼說一點都沒錯。因為她是被我帶到這個時代的。
鬼列上,我遭遇了這隻尋仇的刀魂。意外的穿越事件,不僅讓我回到了五年前,它也一並跟著我來到這邊。在青木原,杜雨凝救了我一命。之後我便進了神隱鄉,她沒有找到向我複仇的機會。沒想到她竟會又盯上了紅葉。
神隱鄉一係列事件鬧得我焦頭爛額,早把刀魂的事忘到了腦後。直到看到了那隻鐮鼬肚子裏的三屍蟲。一切都說通了。小凝分析的沒錯,鐮鼬不是妖怪,不會故意去破壞那些神像,封魔圈的崩壞對它沒有任何好處。或者,它野獸的腦子裏隻有生存本能而已,根本不會做出這種行為。
這一切全是她幹的!
就和哈爾濱時一個樣子,刀魂她利用三屍蟲。不僅破壞了那些神像,也成功的吸引住我的注意力,完全沒留意到她會在附近。
現在,她就這樣站在我麵前,麵無表情的看著我,手中握著那把崩了刃的苗刀。
她這是在等我!她知道我會自己送上門來!
沒什麼好講的。
今天我不能再逃了。我也不能輸。輸掉就代表著死亡,可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所以,這一次我隻能贏!殺死她,斬斷她的本體——手中的那把苗刀。
紅了眼的廝殺沒什麼好講的。我腦子一片空白,沒想過一招一式,完全是靠著身體的動作在劈砍。而她從容的應接著我的每次刀鋒。
這個刀魂已經不能看成是一般的器物靈了。她的強大可能是當初的那個畫皮都無法匹敵的。白刃交鋒,我才更清楚的感受到則一點。
可是她隻是防住我的進攻,卻不反擊。完全不像在鬼列上那般神鋒無影。她好像在等待著什麼,每次出手都顯得心不在焉。又一次我無疑露出明顯的破綻,她順勢劈下,本來我是避無可避的。可不知為何,中途好像失了誌,刀刃翻轉,硬生生用刀背把我抽了出去。
不論她在想什麼,這對我都是好機會!如果隻是這樣,我可以除祛她!
這是場毫無看點的戰鬥,就好像老師在教一名不成器的學生。就算她不用全力,我還是無能為力。我有些鬧不懂,明明用的是黑刀,明明刀魂的本體就是那把苗刀。可是短刃相接數百次,黑刀都不曾把它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