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者精神矍鑠,坐如銅鍾,嘴裏叼著一根棕褐色的老煙杆。身穿藍黑色小褂,腳底一雙勾麵布鞋。單從容貌上很難看出老者的年歲。不過從眼角細密的皺紋來看,應該年至耳順。
老者倒是沒什麼架子,笑嗬嗬的。不過看到他身後站著的三個漢子,便不會有誰會有怠慢之意了。
之前接我們的那個健碩兄弟畢恭畢敬的抱拳鞠躬,“老爺子,大小姐回來了。”
“就她一個人嗎?”
“不是,一起來的還有一男一女。”
這時,小凝已經上了飛機,毫不理會不斷響起的問候聲。我則低著腦袋跟在她身後。早知道要麵對那些詭異的眼神,我就該選擇自己遊回過去。泰迪一直躲在我身後,既不出聲,也不露頭。
既然要搭便機回國,自然要和主人打聲招呼。不過我可不喜歡這種被土皇帝召見的感覺。
“妮子,這趟怎麼樣?”老者招招手。
在她養父麵前,小凝收斂了不少,乖巧的走上前,拉起老者的手。“我去晚了,什麼都沒找到。”
“哦?這麼說,藥丸的事的確是真的了?”
“嗯。不過我被人算計了。”小凝嘟起嘴。
老者依舊笑嗬嗬的,“妮子。這也是常有的事。人心叵測。不過應該用不到爹多少什麼了。畢竟你也不小了,外麵也有了名號。”
“爹,你在笑我嗎?”
“哈哈。傻姑娘,都要跟爹耍脾氣嘍!看來你這次是受著委屈了。一會兒和爹說說。這也算不上什麼壞事。你九叔叔呢?”
小凝表情瞬間凝固,雙唇緊閉,唇色慘白。
老者微閉上眼睛,歎息一聲,“人生無常,九頭蟲是個好小子。”他突然目光一變,掃到了我身上。“這位小兄弟就是白鶴嘍?那麼身後的是刮骨刀畢夏?”
我尷尬一笑,“老先生,您認錯了。我是……。”
“爹,他叫鬼,很厲害!我們是在青木原認識的。”
“哦?鬼嗎?挺有趣的名號。能讓我家妮子誇上一句,你肯定是有過人之處了。”
我剛想客氣一句,卻覺得眼前一抹寒光。
我急忙抬手一擋,隻覺得手背火辣辣的疼。一條三指寬的口子,皮肉外翻,血順著手指聚到了指尖。
在看那老頭子手中握著沾血的三棱刺。那把三棱刺與眾不同,周身青藍色,刃口卻是紅丹丹的。他仍舊穩穩坐著。可是從他的位置出手根本不可能傷到我。難道隻在那一瞬間,他做到了起身出手又坐了回去?這他媽難道是火雲邪神?
小凝一愣,“爹,你要……”
“妮子,這小子的確不簡單。他養小鬼你都沒發現嗎?”
“什麼?”小凝瞪大眼珠,“不可能,這段時間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可是銅鈴一次都沒響過!”
“哼哼。”老爺子冷笑一聲,“二子,殺了他。”
接我們的老兄聞言而動,一把鋼叉就招呼過來。
他大爺的!我現在已經開始慶幸這老東西死的早了。如果他來當我嶽父,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結婚那一天。
“胡二錢!你敢!”小凝大喝一聲,抽刀擋住插向我的鋼叉。
原來這個家夥也叫胡二錢……不對!他就是胡二錢!我仔細打量著漢子,真的與陷害我倆的那夥地佛爺頭子有幾分相似。因為這時的胡二錢太年輕,而我見過的胡二錢由於脫水症的原因像個中年人。所以我才沒認出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賊船。如果胡二錢在這裏,還對那個老頭子唯命是從,那他一定不是別人!這老頭就是關外太歲!
“大小姐!請讓開!”胡二錢並不敢與小凝交手,小凝可是毫不客氣對他出手。
關外太歲吐了口煙,神態自得,“豹子,和你家小姐玩玩。不用太顧及。”
關外太歲身後一個矮個子,臉上三道傷疤的漢子應了一聲,一閃身將胡二錢替下。他手中並無兵器,應對小凝的雙刀卻如信手撚花。
高手!
我心下大駭。我知道這關外太歲是了不得的人物,卻也沒想到,手下夥計會厲害到如此程度。看樣子,胡二錢在他這裏都算不上什麼入流的人物。他身後那三個漢子,任意一個都能輕鬆把我和小凝擺平。
胡二錢沒了小凝的糾纏,直接撲向了我。
飛機中地方狹小。我不得不一退在退,躲開旁觀的幾個夥計,也躲開動起手來誰都不顧的小凝。
幸好泰迪還有些心智。我發現事態不對頭後,將她推開,她便自己找地方藏了起來。
胡二錢出手沒什麼章法,基本屬於實戰練出來的殺招。這倒和我有些相似。我本來也隻有流氓打架的本事。除了大學時學過兩年跆拳道,其餘的本事都是做案子時煉成的。剩下的一點招式,就是在被小凝欺負時的領悟,和在葉叔家幫忙修房子時,葉叔教我的三招兩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