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德耶爾愜意地坐在轉椅裏,手裏捧著昨天的《約克郡晚郵報》忘情地欣賞著。可是越看,德耶爾越覺得氣悶,報紙上有歐文的大幅照片,在德耶爾的眼中是如此的令人討厭。特別是他那因微笑而裂開的嘴,簡直要讓德耶爾抓狂了。
“這個該死的,”德耶爾越看越氣,胸口簡直快要抑製不住那將要噴發而出的惱怒,“不僅搶走了我的愛人,還羞辱了我。”
“笑吧,笑吧,盡情的笑吧。”德耶爾猙獰地盯著報紙上的照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哭不出來的!要知道,我們高傲的喬德人(Geordies),是不允許你這種沒教養的家夥隨意擺弄的。”
似乎感覺還不解氣,德耶爾隨手從辦公桌上的筆筒裏抽出一支原子筆,狠狠地在報紙上的歐文頭像上劃著大大的叉。一遍又一遍,狠狠地,直到筆尖劃破了報紙,將歐文的整張臉分成了四份這才停下手中的筆,嘴裏喘著粗氣,一種無力的虛脫感油然而生。
我到底在幹什麼?德耶爾那顆暴躁的心在漸漸冷卻,心中的戾氣也逐漸消失,我隻是一個記者而已,居然妄想和一個職業足球俱樂部的主教練鬥氣?看著碎裂的報紙上歐文那四分五裂的臉,德耶爾突然覺得自己就好像一個被人搶走了最心愛的玩具的小孩兒。不過,愛麗絲-凱恩小姐,是絕對絕對不可以便宜給這種粗魯的家夥的。
正當德耶爾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靚麗的身影急促地走到德耶爾身邊,將手中抓著的報紙狠狠地拍在德耶爾的辦公桌上,聲音急促地說:
“是你幹的吧,德耶爾!”
“噢,愛麗絲。”德耶爾被突然拍在麵前的報紙嚇了一跳,抬頭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佳人,慌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我問你這是不是你幹的?”愛麗絲一點淑女風範也沒有,雙手叉腰,伸出修長雪白地手指指著德耶爾的鼻尖問著。
“什麼我幹的?”德耶爾已經發現愛麗絲所說的是什麼事,因為那張被愛麗絲拍在桌子上的報紙正麵對著德耶爾,直麵的,竟然還是歐文那張令自己很不舒服的醜惡嘴臉。
“你不用裝了,我已經問過主編了。”愛麗絲依然不肯放過德耶爾,“這篇報道是你負責的。”
“哦?”事到如今,德耶爾知道混是解決不了的了,索性將所有的事都推到某個替死鬼身上。所以德耶爾重又坐回到座位上,抓起報紙看了起來,“的確,愛麗絲。這是我的報道,有什麼問題嗎?”
“你肯承認了?”愛麗絲冷笑著,“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不明白,愛麗絲。”德耶爾抬起頭看著愛麗絲,雙眼中明顯飽含著委屈。
“你刻意修改了采訪內容,”愛麗絲情緒重又激動起來,沙啞性感的聲調中隱隱帶著微顫,“你這是往歐文先生身上潑髒水。”
“你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是歐文先生的原話。”
“這不可能。”
“你可以去問他。”
“你……”
愛麗絲頓時語塞,這種話怎麼可能去問當事人?而且就算歐文否認了,但是讀者呢?讀者隻會相信自己在報紙上看到的,他們隻會想當然的相信媒體的報道,而不會專門花時間去求證報道的真實性。在讀者眼中,大部份媒體都是具有公信力的,特別是《約克郡晚郵報》,在整個西約克郡,《約克郡晚郵報》簡直可以稱之為利茲聯的官方報紙。誰會認為官方報紙會報道不實消息。所以,無論歐文承認與否,這句話都將牢牢地打上歐文的印記。
“你這個無賴。你會遭報應的。”愛麗絲低沉地丟下一句話給德耶爾,轉身離去。
德耶爾目視著愛麗絲姣好的背影在辦公區的盡頭消失,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的凶光。好一陣,德耶爾才轉過頭來看著依然拿在自己手中的報紙,報紙上歐文微笑的照片頓時映入德耶爾的眼中。很好,我會記得你的,歐文先生。我們不算完。德耶爾小心地將報紙折疊好,放入公文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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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對於報社裏發生的事歐文是不知情的。現在歐文正站在主隊更衣室的戰術板前,爭分奪秒地為球員們最後講解著自己的戰術。而球員們一邊換著幹淨球衣,一邊聽著歐文的講解。
“好了,”歐文將手中的馬克筆隨意一扔,雙手一拍,“該講的我都講過了,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
“頭兒,”裏貝裏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們這樣算不算強奸(Rape)?”
裏貝裏的話立刻引來包括教練組成員的一陣哄笑。這個裏貝裏,還真是一個開朗搞怪的家夥,無論任何時候,任何話題,從這個英語還不溜得法國人口中說出來,準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