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何凡冰冷的笑起來,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他目綻寒芒,凶暴的氣息暴漲,冷漠的看著陷入激動的兩名老人。
“隻有你們這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老畜生,才會覺得是福緣。”
他聲音冰冷如刀,冷漠得讓人心底發顫,視包圍著他的眾人於無物,目光中的冷意越發的強盛。
“虎毒不食子,而身為人的你們,卻做著連牲畜都不如的事,還在那裏自以為很神聖。”
何凡心胸的怒焰滔滔,彌漫著整片心海,四肢百骸都在湧動著無窮的力量,因憤而顫,因氣而燃。
全身上下的每個毛孔都在擴張,蟄伏在深處的悲壯狂湧,他在替那些一出生就被洗腦的可憐人感到可悲。
從小是孤兒的他,對親情十分渴望,雖表麵上一副滿不在乎、胸無大誌的樣子,對誰都不會產生威脅,但深埋在靈魂深處的那種渴望,卻難以讓他漠視。
他知道現實的殘酷,所以為了生存、為了自保,不得不帶上一張張的麵具,將脆弱的靈魂緊緊的守護住。
然而,今天所看到的一幕幕,完全巔覆了他的認知,強烈的衝擊著他的思維,更深深的觸動著他的靈魂,攻擊著他的底線。
如同在否決他的堅持,踐踏他的三觀,以及埋葬他的渴望,將他所認為的美好毫不留情的踩在腳底下。
“為了神樹複活,為了我族昌盛,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其中一名老人一臉的理所當然,像個入戲很深的演員,在那裏侃侃而談,臉上居然是振奮,像做了一件很光榮,很偉大的聖事。
“你永遠也不會懂,強盛族運,號令九天十地的神聖使命,將在我等手中實現,這是一件多麼輝煌的盛事,你和他們能成為獻祭中的一份子,是百世修來的福緣,是神樹賜予的厚恩,將會流芳萬世,永鑄史籍……”
“不錯,這是古今最輝煌的時刻,我等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順應天意,是最神聖的,最無上的,任何人都不會阻止,也不能阻止……”
兩人越說越興奮,到了最後直接陷入了自我臆想的世界裏,眼睛更加光亮。
“真命出世,輝煌無敵!”
而其他人聞言,則跟著莫名的激動與振奮起來,喜上眉梢,一個個像發情的公牛,那綠幽幽的目光能把凶猛的獅子嚇跑。
“你們是在夢臆嗎?”
冰冷的聲音,無情的話語,像一盆冷水般的澆到眾人頭上,將他們的世界澆滅。
回過神來,兩名老人卻並不計較,或者說是因為一直追逐的夢想將要實現,令他們直接忽略外界的一切。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用這種方式拖延時間嗎?不過,現在可以了,該你知道的都讓你知道了,乖乖獻祭吧,作為被傳得神乎其神的‘寰宇第一戰體’,成為神樹的補品,也不算吃虧。”
持碧弓的老人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像個演技精湛的老戲骨,說變臉就變臉。
他將手中的碧弓丟到一旁,而後從身上摸出一個隻有瓶蓋大小的玉片,通體晶瑩,上麵有一道道清晰的紋絡,像人的筋脈一樣。
最為奇特的是,在玉片的中心,有一個黃豆大小的凹坑,坑裏空蕩蕩的,並沒有鑲嵌任何東西。
整塊玉片托在繭褶一片的手掌上,隨著他的手臂一震,玉片碎裂,化成滿天星雨,自行的飛向那棵枯樹的根部,沒入泥土裏,消失不見了。
緊接著,又是一塊……
直到最後,整整七塊玉片,七種顏色,有紅如血玉的,有綠如瑪瑙的,有紫如神晶的……
全部都沒入枯樹的樹根下,而且每一塊都是同樣的動作,同樣的方法,唯一不同的就是落入的方位不同。
七塊玉片,七種顏色,分別沒入了樹根周圍的七個方位,像群星拱衛著那棵枯樹似的。
“轟!”
當最後一塊玉片沒入樹根下之後,這方天地像突然複蘇的巨獸似的,突然顫動了一下,樹根處那些玉片沒入的方位射起道光芒,直衝而上,與樹頂齊平。
七道顏色各異的光柱環繞著枯樹,將其守護在中心,它們就像最忠誠的鐵衛,努力的發光發亮。
朦朧的夜色在這一刻都被照亮了,高空的神月都不如它們明亮,整片村落都被七道彩光所籠罩,像來到一片繽紛的童話天地。
古韻的氣息在流淌,絢麗的光華在照耀!
“晃當!”
像某扇鐵門被打開,一片刺目的光芒綻放過後,枯樹所在地的上空突然出現一個黑洞洞的漩渦,扭曲著周圍虛空,汲取著十方精氣。
而同一時間,以枯樹為中心,分布在其周圍的七道彩色光柱猛的炸開,各自凝練成珠子般的形狀,飄浮到漩渦的周圍。
從守衛枯樹變成了環繞漩渦而旋轉,讓人驚異的是,漆黑的漩渦像一口吸力極強的無底洞,無論草木還是土石,都被盡數的吞進去。
但那七顆環繞在周圍的彩珠卻紋絲不動,絲毫不受影響,像置身於不同天地一樣,緩緩而行,同時拖曳著縹緲的光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