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市人民醫院的VVIP室中,林冉舒秀眉微蹙,神色冷峻而嚴肅的掛掉電話。
而後撥了一個號碼,冷聲吩咐了幾句後,背影蕭索而略感傷懷的站在落地窗前,透過玻璃眺望遠方的天空。
她沒有說什麼,站了片刻後,直接轉身,朝著ICU病房走去。
路過何凡先前坐的那張長椅時,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俏臉上的冰寒也略厚了些,不過,她並沒有停留,重新像一尊泥塑似的站在窗前,靜靜的等候著裏麵的病人脫離危險。
……
拘留室裏,此時人滿為患,一個個鼻青臉腫,身上多多少少都掛著彩的被拘人員。
而在另外一間單獨的房間裏,四周空蕩蕩的,隻有一桌兩椅,一盞台燈和一名衣著身形都完好無損的男子。
此時他被帶到這裏已經半個小時了,一直都沒有人進來過,且連杯水都不給,像把他遺忘了。
“哢。”
又過去了半個小時,終於有人推門而入了,這是一名長著細眼長眉,有些陰沉的中年男子,他名叫唐升,個子和體型都屬於中等,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是一名身穿製服的女記錄員。
“姓名。”
“何凡。”
“年齡。”
“二十二周歲。”
“性別。”
“……”
唐升坐下之後,猛的一拍桌子,把何凡嚇得一個心裏哆嗦,心髒都快蹦到嗓子眼了,反應過來後,讓他一陣鄙夷。
而當看到那名女記錄員那副習以為常的表情後,何凡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要先聲奪人,給他來個下馬威啊。
接著一通調查戶口的廢話之後,唐升什麼都沒問,僅是看了何凡一眼,就直接帶著女記錄員拉門走了出去。
再次留下何凡獨自一人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裏品嚐孤獨寂寞的滋味。
“疲勞轟炸麼?”
如此幾次之後,時間飛逝,兩個小時過去了,來了幾撥問話的人,都隻是把戶口審了一遍,什麼話都沒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離開了,再進來時,又換了另一撥人。
反反複複,是審問最常用的技巧之一,通過精神與肉身雙重施壓,讓其崩潰,從而找到突破口。
這個方法確實很好,尤其是對付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來回嚇幾嚇,什麼都說得一幹二淨了。
隻是,麵對從小到大獨自一個人,早已習慣,甚至是喜歡上孤獨寂寞的何凡而言,能帶給他的那點壓力再過百年也許就能讓他崩潰了。
隻要給他一日三餐,按時供應,他完全可以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反正不用交房租,何樂而不為。
半小時後,唐升再次進來,這一次他的臉色很嚴肅,坐下後,先是說了這次鬥毆的嚴重性,同時明裏暗裏告訴何凡,他要負主要責任。
“你為何要辱罵他們,甚至還下那麼重的手?”
唐升冷著臉,目光冰冷如刀,瞪視著何凡,雖說是疑問,卻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我餓了。”
要說心理素質強弱的話,如果是換作以前的何凡,在唐升的一頓大棒加甜棗的威嚇下,早已丟盔棄甲了。
但是,現在的何凡今非昔比了,經曆了那麼多無可奈何又無法躲避的事情後,他的神經在林冉舒的有意無意的錘煉下,粗了一圈有多。
“你最好認真回答問題,否則,受罪的隻有你自己。”
唐升臉色更沉了,那雙眼睛瞪得快要掉出來了,嚇人得很。
“我又不是罪犯,連嫌疑犯都不算,頂多就是打架鬥毆,你最好搞清楚,再來審我,否則,後悔的隻有你自己。”
何凡猛的站起來,一步跨到桌子前,雙手撐在桌子上,居高臨下,氣勢如虹的看著唐升,聲音清淡,無波無瀾。
說完,他重新坐回椅子上,靜靜的看著氣得胸腔劇烈起伏的唐升,在他那吃人的目光中,愜意而悠適的勾了勾唇角。
而唐升旁邊那名負責記錄的女記錄員則看得目瞪口呆,頭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被拘者’,居然在這種場合反客為主,而且霸氣如廝。
這是要飛天啊,而且對方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看起來還十分的稚嫩與年輕,然而卻氣勢比自己的頂頭上司還要強,更為霸道。
“對了,栽髒與汙陷這招在我身上不好使,如果你不想失足掉深淵的話,最好按程序來。”
在女記錄員還沒從剛才何凡霸氣的反譏唐升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像在自己家裏一樣,愜意而悠揚的何凡,用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重重的給了在場所有人一個重擊。
“相信你不會拿自己的‘錢途’開玩笑吧,小小的給你個友情提醒,有些東西看著是好拿,但卻很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