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無家可歸的何凡拖著一堆的行李,背影孤涼的走在街邊的小道上,來到了一座公園裏。
華燈交映,美化月夜的朦朧,卸下麵具的人們在燈紅酒綠中紙醉金迷,釋放著最根本的自我。
廣場上,人來人往,大媽大爺們在大眾神曲中歡歌載舞,情侶們手牽手,幸福的粉紅泡泡在飛揚,孩童在追逐、嬉鬧。
而何凡則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行李放在椅邊,扭著頭,像個無魂遊者,靜靜的看著、聽著。
“你好,請問,都豐路怎麼走?”
就在何凡安靜的做著雕塑工作時,一個帶著忐忑與不安的聲音響起,讓何凡從一動不動的狀態複蘇過來。
他把頭轉回正麵,看到麵前問路的是一名約莫二十歲出頭,身形比他還狼狽,身上的衣服多處被撕破,小臉髒兮兮的,像遭人非禮而艱難逃出生天後,未來得及整理妝容的妙齡少女。
她目光閃躲,像害怕與人接近,戒備意很濃,而且嬌小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後怕,在瑟瑟的發抖,兩隻小手不自覺的卷著衣角。
“都豐路離這裏有點遠,走過去的話至少要一個多小時。”
何凡沒有任何的輕視,看著少女如此狼狽的身形,他心雖有些同情,但也不是濫好人,平常對於陌生人,都很少主動交談。
尤其是麵對女生時,他更加的靦腆了,要不然,也不會到了現在還沒嚐試過戀愛的滋味,也不認識幾個女生。
不過,經過這陣子與林冉舒相識之後,他被潛移默化後,樂觀與積極了很多,變了許多。
至少膽魄、脾氣方麵就有了明顯的變化,都快忘了先前的自己是什麼樣的了。
“哦,謝謝你。”
少女縮著雙肩,聳拉著小腦袋,時不時的四周看看,讓人感覺她在躲避或者是害怕什麼,問完之後,鞠躬九十度,表示感謝。
“哎,方向錯了,是這邊。”
看著少女往反方向去,何凡難得好心的喊住了她,並指明方向。
少女再次深深的感謝一番,腳步踉蹌,仿佛被鬼魂追殺似的,那樣子真讓人覺得她的遭遇有多糟糕。
少女的出現,讓何凡無法再扮演雕像,他站起來,踢了踢椅邊的行李,正準備彎腰去提行李時,後背突然一陣生寒,汗毛陡然炸立。
“嗚!”
下一刻,一股冰冷透骨的寒風襲來,莫名的危機讓他的身體生出本能的反應,一個姿勢十分難看的蛤蟆撲地,縱身前撲。
“哧!”
寒光耀山林,殺氣懾心魂!
電火石光間,一道銀白的寒光閃過,寒冽的氣息撲擊而來,令其肌體上驟生一層雞皮疙瘩,心底生寒的同時,在地上連連翻滾。
像個滾地葫蘆似的,一連滾出了數米之遠,側身躍起,像隻矯健的靈猴,躲進了一片草叢裏。
殺意如虹,劃破虛空,震蕩四方,銀白的寒光再度臨近,鋒利無比的將這片草叢削去一截,露出大片的黃土大地。
何凡心下一驚,對於偷襲者的敏銳感到棘手,他像隻午夜幽靈般,輕盈飄忽,借著朦朧的夜色,移動到一棵修剪整齊的樹後,屏氣凝神的戒備著。
然而,等了很久,那偷襲者卻突然消失了,那股令他汗毛炸立的殺氣也像潮水般退得一幹二淨。
他想了想,貓下身子,從樹後探出一隻眼睛,片刻後整個腦袋都探出來,反複感知一遍又一遍,確認對方真的消失之後,才從樹後走出。
當他回到那張長椅前時,整個人直接不好起來。
散落一地的行李被當作報複對象了,什麼被褥、枕頭、衣褲等所有的東西都被砸爛、撕破,就連僅有的幾條內褲都不放過,撕得破破爛爛的。
“我靠,至於嗎?”
好久好久,直至午夜時分,何凡才從雕塑中被涼涼的夜風吹醒,張口結舌了半晌,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垂頭喪氣的將一堆破爛的行李拉到垃圾箱旁,心痛、不舍、孤涼的將僅有的家當全扔了,一身簡單的裝束行走在靜寂的街道上。
“奶奶的,別讓我知道你是誰。”
一路上,何凡像個孤獨的夜行客,行走在街道上,同時不斷的思索著偷襲者是誰,什麼身份,為什麼要殺他。
回想先前那架式,招招想要他的命,狠辣而刁鑽,簡直就是來無影去不蹤,像隻幽魂一樣。
專業殺手!?
電視上的那些殺手的狀態浮現在腦海裏,兩相比對,相似度很高,都有‘快、狠、準’的特征。
“不至於吧,我又不是高帥富,也不是各種二代,請專業殺手來要我的命,不值當啊。”
他一邊漫無目的走著,一邊剖析著。
街上的店鋪還在營業的寥寥無幾,大部分都已拉閘關門,隻有24小時營業的還燈火通明,傲夜孤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