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叫想跑想求饒,隻是手腳一點都不聽使喚,整個人像被定住似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一口被煙酒熏得暗黃發黑的牙在打架。
“不……我來自青日幫,你不能殺我!”
彪壯男子怕了,打心底湧起的懼怕感怎麼也壓不住,見過血的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人的眼神如此惶恐。
那平靜的目光如同兩道來自地獄的幽光,照破他的心魂,撞擊著他的意智。
他不由自主的哆嗦著身體,身上的凶戾如潮水般退得一幹二淨,從凶戾的怒熊變成了待宰的小綿羊。
“啊……我是青日幫的人,你敢動我,我老大不會放過你的。”
不再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詭異的氣氛,無言的畫麵,終於將彪壯男子最後一絲防線擊潰。
他死命的想把手腕掙脫出來,拚命的嘶喊著,本能的想利用身份與來曆威嚇對手。
隻是,此時的他根本就搞不清狀況,還用對待同道中人的那套,生死還掌握在別人手中,居然如此愚蠢的想激怒對方,嫌自己命太長了吧。
何凡看了他一眼,目光清淡的掃視著周圍那些漠然的圍觀者,在他的目光中,尤其是見識過他的勇猛與強悍之後,沒有一個人敢與他對視。
那平靜的神態中讓人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寒意,自尾骨直竄頭頂,由內而外澆個冷透。
……
包廂內。
何凡悠閑的坐在沙發上,微挑著眉角斜睨著被他拖進來的彪壯男子以及兩個在他的目光注視下跟隨而來的打手。
“你確定你要跟我說這些廢話嗎?”
他臉色平靜,語氣淡然,讓人無法辨別他是不是被激怒了,那平淡如涼白開的聲音,卻讓三人聽得一陣激靈。
太恐怖了,此時的他們感覺自己麵對的是一頭擅長暗伏的狼。
即使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火氣,也沒有高聲咆哮,卻讓他們打從心底升起大片的寒意,手腳冰寒,瞳孔驟縮。
“我知道的都說了,不信你問問他們,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此時的彪壯男子像一隻打萎的小白兔,渾身哆嗦跟篩糠似的,一秒鍾就能抖個數十下,慘兮兮的跪在地上,豎起三根手指發誓。
“去,拿瓶酒進來。”
何凡淡淡的看了彪壯男子一眼,大爺似的指揮其中一名臉色慘白的打手。
片刻後,那名隻用了十秒鍾就去而複返的打手,低垂著腦袋,根本就不敢看何凡一眼,先前的倨傲輕慢的霸道神色不知丟去哪裏了。
在這個包廂內的三個一直在這一帶橫行霸道的他們,乖巧得跟一個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你們兩個在他手下做事,應該很受委屈吧。”何凡眼角挑了挑,道:“現在你們有一個機會,可以快意恩仇了。”
三人被何凡的話搞得一怔一愣的,相互間對視,其中一人品過味來,“晃當”一聲跪在地上,不斷的求饒,用頭猛磕在地上,一遍又一遍。
而後,彪壯男子也回過神來,先是用發紅的雙眼瞪了兩個膽小鬼一眼,也不知道是氣極了還是其他,嗷的一聲不管不顧的撲向悠然自得坐在沙發上的何凡。
“你他媽的……”
然而,他的怒罵剛起頭,像頭狗熊般健壯的身軀就像一道黑光倒飛而去,砰的一聲撞上了厚厚的玻璃牆,打出了一個洞,滾到外麵的走廊上,哀嚎著打滾。
身上的玻璃碎片紮得滿滿的,像隻挨紮的刺蝟,他蜷縮成一團,鼻涕眼淚混著血液淌流不息,模樣狼狽不堪入目。
“啊……”
走廊上幾名女性看到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抱頭尖叫,高分貝的尖叫聲剛起,就瞬間戛然而止了。
何凡拍了拍褲腿,一臉的平靜淡然,目光淡淡的掃了她們一眼,那深淵般的威勢令她們呆若木雞,驚恐的捂著嘴,胸脯劇烈的起伏,那白花花的誘惑極盡膨脹,幾近掙脫而出。
“發生什麼事了?”
聞訊趕來的酒吧管理人員先是看了一眼雙手插兜的何凡,而後從牆洞中掃到裏麵跪著磕頭的兩人,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而當他們看到蜷縮在地上,悲慘哀嚎的健壯身影時,頓時臉色一白,急忙拿起呼機,召喚支援,並對何凡怒目而視。
“不管你是誰,膽敢在這裏鬧事,都要留下一隻手一條腿。”
不到一分鍾,數名身穿安保製服的人員圍了上來,他們手持電棍,將何凡緊緊的包圍起來,其中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領班的三十多歲男子眸子冰冷,翻湧著濃濃的殺機,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