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凡衝出石灰粉的覆蓋範圍後,微著雙眼,猛的紮入了泥沼中,在裏麵打了好幾個滾,也不管髒不髒,竭力的洗掉浸入毛孔的石灰粉。
好一會兒,他才從泥沼中出來,像個生出生命的泥人一樣,唯有雙眼烏黑明亮,流溢著清澈的目光。
他看了一眼還是一片白茫茫的前方,嘴巴一咧,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得樸實與自然。
待到石灰粉漸漸沉澱落地,一切恢複平靜後,何凡走到青魔蠍麵前,剛想抬手結束掉它的生命時。
突然,後背一寒,一個驢打滾伏地向外翻去,緊隨而來的一道綠光像長長的森箭似的,激蕩著駭人的殺機,冷戾讓人心魂發滲。
“哧!”
而同一時間,一道嫵媚的藍光從另一個方向急速而來,鋒銳如刀,勢如長虹,打在青魔蠍的身上,在其身上穿出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青魔蠍受痛,身形猛烈顫抖起來,怒瞪著偷襲的潘欣,凶暴的戾氣縱橫激蕩,卻因為軀體受創嚴重,視野也遭襲,變得模糊不清。
“哧!”
從地上站起來的何凡,並指如刀,一臉冷肅的劈在青魔蠍的頭顱上,一條裂痕自雙眼中間浮現,快速的朝著其軀蔓延。
最後,青魔蠍因腦袋被劈成兩半而慢慢斷氣,臨死時那怨毒與森冷的目光,讓何凡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激靈。
“看來我的路才剛剛開始,增強實戰經驗是首要任務。”
何凡確定青魔蠍再沒有生機之後,漠然的看著地上的蠍屍,任由腥臭還溫熱的血水淌流到腳邊,低聲輕喃的反思著。
而這時,潘欣也走了上來,看到像水灘一樣蔓延的血液,秀眉微蹙,粉唇輕抿,就在她想轉身離開時,餘光掃過青魔蠍那裂開的頭顱,猛然定住了。
“那是什麼?”
潘欣纖指抬起,指著青魔蠍的半邊頭顱,聲音帶著些許的訝異。
何凡從自己的世界剛出來,順著潘欣的手指方向看去,目光微凝,伏身低頭就近一看,原來青魔蠍那裂開的頭顱中血水流幹後,露出一角暗金色的皮質。
他伸手捏住那一角皮質,頓時感覺這是一種看著硬朗,實則柔軟如棉的皮質物狀,輕輕的往外拉動,露出來的麵積越來越大。
直到整張拉出來後,何凡從潘欣那裏要來去汙的紙巾,輕輕的將上麵的汙漬擦掉,露出它的本來麵目。
這是一張有缺口的軟皮,A4紙大小,上麵密密麻麻畫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圖,薄如蠶翼,觸感初時感覺到的是柔軟,而後就是清涼,最後是溫潤。
當離手,再次觸摸時,感覺又會有所不同,如同人的情緒一樣,變幻不定,難以捉摸,讓人心生詫異。
“這畫的是什麼?怎麼看久了就像麵對一個大吸洞一樣,會讓人精神恍惚,意識迷離。”
潘欣接過軟皮,感受了一番何凡的發現,而後將它翻來覆去,想仔細看清軟皮上的字與圖時,發現自己不由自主的迷失其中。
何凡聞言,重新接過來,雙掌捧著,而後定定的看著上麵的一塊類似山川一樣的地方。
然而,他看了片刻,就感覺十分的刺眼,淚腺發澀,眼淚不受控製的湧上眶底,像溢出的水似的滑落。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看塊皮看到哭了?”潘欣一愣,隨即好笑的調侃著。
何凡不理會她的調侃,擦幹眼淚,眨巴了一下雙眼,而後將目光再次投向軟皮的另外一片類似海河的區域。
然而,不到片刻,他的眼眶再次湧溢出眼淚,但沒有潘欣所說的那樣,這軟皮上的字與圖像是排斥他的閱覽似的,逼迫著他的自然反應,使他無法凝視。
這一次,潘欣沒有說話也沒有笑話何凡,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在何凡與軟皮間來回看,不時的凝眉抿唇,在思索著什麼似的。
“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張不得了的古圖,也許是藏寶圖一類的,隻是加了我們不知道的術法在上麵,誤導看圖者。”
何凡沒有再強行嚐試,他將目光從軟皮上麵的字與圖上移開,翻弄著這張有明顯斷口的軟皮。
潘欣聽了他的話,將軟皮拿了過去,對著太陽高高舉起,頓時整張軟皮變得金黃鋥亮,幾近透明的薄度如同生雞蛋在燈光下照射,清晰明朗。
“上麵有隱藏著的線,像一條條黑色小龍在遊動……”
潘欣注意到,在太陽光下,幾條黑色的細線蜿蜓伸展,如同一條條黑色小龍朝著同一個方向舞空而行,而它們的目標則是正中央的那一座神秘而蒼舊的祭壇。
那是一座似真似幻的古樸祭壇,看得越久,越像是真的破皮而出一樣,而在祭壇的壇壁則是許許多的奇禽異獸,有凶戾的,有溫和的,也有蒼勁的,更有許多他們不認識的,繁類多如牛毛,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