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如虹,劍氣森冷迫人,煞動山河的凶威彌漫,如滾滾洪水般的傾瀉、奔騰。
夜色越來越暗沉,周遭的草木慢慢隱沒於黑暗中,地平線的盡頭,燈光閃爍,與高空的繁星相映爭輝。
那道綠影的蹤跡更加的無聲息,出沒更加的詭異,像一縷隱伏在漆黑的夜空下的幽魂。
“哧!”
率先而至的冷寒之氣鋒銳如鋼針,刺破昏暗的夜色,狀若閃電般的劍身穿雲過霧,殺氣如潮翻湧。
整片天地都像是被澆上了一盤冰水似的,驟然下降的溫度以及寒入骨髓的森冷穿梭其中。
詭異的一劍,來去無蹤跡,讓人防不勝防、措手不及。
縱使何凡從一開始就很謹慎,精神高度集中,捕捉著任何一點細小的微動,但依然防不住。
他那敏銳的直覺以及超能戰體特有的,不為外人知的危險預判能力在這一刻居然見鬼般的遲鈍了。
仿佛老天在這一刻跟他開了一個玩笑,狠狠的玩弄了他一把,被視為保命殺手鐧的【六道聖拳】也在剛施展時,無故被打斷。
一股沉重而冷冽的氣息在空氣中流淌,伴隨著還有一種讓人產生束縛感的秘力,不斷的拉扯與破壞著他的攻防。
那是一種身纏千萬縷絲繩,陷入彌天大網籠罩著的束縛感,也像拳打棉花上的無力。
“噗!”
寒劍驟現驟逝,快得讓人無法捕捉清楚它的軌跡,迅捷如閃電。
宛如冥冥中隱身於黑暗的一隻操控萬物的大手,在不斷的撥動著時鍾上的雙針,把局攪得更亂。
何凡竭盡全力的防備著,雖在電火石光間避過了要害一擊,但肩頭還是實打實的被刺穿。
泛著金光的鮮血在夜空中拉出一道妖異的弧線,森白的骨頭顯得鬼氣森森,一閃而逝快速被湧出來的血液浸沒。
“超能戰體在神話前不是號稱‘寰宇第一戰體’嗎?”
嘲諷的聲音飄忽不定,如鬼音般在夜空下響著。
何凡沉默不語,冷沉著一張臉,不斷嚐試著催動體內的神能,驅散著肩頭上侵襲而來的煞氣。
那股煞氣勢頭很猛,像千萬隻殺紅眼的食人蟻,不斷嘶咬著他的血肉,破壞著他的神經組織與細胞。
僅是片刻的時間,他的一條手臂就失去了知覺,無力的垂落,無論他怎麼感知也感知不到它的存在。
“別費勁了,縱使你是小成的超能戰體,也不可能是我的對手,放心,我的血煞術不會馬上要你的命,等它吃飽了,抽幹你的精氣與命能,你才會死,哈哈……”
陰風驟起,寒意如潮而至,隱匿在夜色下的那道綠影重新出現,站在十步之外,用手擦拭著劍尖上的血漬,桀桀如森鬼般的笑著。
“超能戰體也不過爾爾,雖不是真正的成型者,但也至少是個接班人,作為對你們這種特殊體質的優待,享受自己死亡倒計時,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哈哈……”
空氣中留下一陣狂妄的笑聲,那道綠影迅如風入山林,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何凡沉默的看著這一切,沒發一言一語,他知道那道綠影的用意,擺明了就是用這種方式折磨他,讓他在絕望與煎熬中一點一點的走入死亡。
這是一種極其殘忍與惡毒的變態,也是一種由心到身,由內到外的狂妄與蔑視。
那道綠影用這種方式‘光明正大’的告訴何凡:縱使超能戰體,落到我手上,也要絕望到崩潰,再去死。
“吼……”
何凡雙眼血紅,死死的瞪著那道綠影消失的方向,發出了長時間以來的第一個聲音。
深入靈魂的痛感像決堤的洪水噴發,淹沒他的四肢百骸,億萬細胞與無數神經。
就在他竭力奮抗之際,沉寂許久的瀆血咒也來摻上一腳,與肩頭上的血煞術來了個裏應外合,雙重攻擊下,穩固的防線終於被破開。
猶如冰牆被撞塌,成片的珠簾斷碎,缺口與裂痕不斷湧現,直至全軍覆沒,分崩瓦解成渣。
“屋漏又逢連夜雨……選的時機挺恰當的……”
堅固的外殼被裏外夾擊,防線快速被中斷,領地也在雙管齊下的侵吞下快速縮小。
僅是片刻的時間,其軀體將近一半的麵積失去了知覺,成為中斷地帶,無法感知得到,一縷縷血紅的煞氣如炊煙似的嫋嫋而上。
“該死……怎麼這麼難趕……”
何凡單手不斷的拍出一道道金光燦燦的指芒,按在了失去感知的那一邊軀體上,同時心緒電轉,一心二用的在想方設法阻擋。
這次的詭異比之先前遇到的任何事都要讓他感覺無力,就像一位修有絕世神功的武林大俠身中無解之毒一樣無奈。
“不……我不能就這樣放棄……我不能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