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殘破的洞下室彌漫著森寒的幽風,撲卷著刺骨的寒氣,綠藍周身雲霧繚繞,縹緲若仙,麵對飛射而來的火光並沒有任何的慌亂。
隻見她玉手交叉,快速的在身前拂動,一層層肉眼可見的光暈湧出,抵住了飛射而來的襲擊。
轟的一聲,其周圍的光華隻是如水波蕩漾般的波動了一下,卻韌得讓人詫異,如麵筋一樣,曲而不斷。
“你怎麼來了?”
看到突然出現的人,何凡眼皮直跳,在心裏不斷哀呼起來。
這個傻丫頭居然也能找到這裏,真是天大的奇跡啊。
然而,當他看到輕而易舉就化解了致命一擊的綠藍轉換攻擊對象時,顧不上哀呼痛嚎了。
他猛的從地上彈躍而起,靈敏如蟄伏於暗處的獵豹,砰的一聲將持槍闖入的韓蕊撲倒。
皮糙肉厚的他也不免被綠藍那輕描淡寫的一擊給震得髒腑劇痛,血液如怒海奔騰。
哇哇哇!
被巨大的衝力給震得連吐了幾口血,其中一半噴在韓蕊的身上,將她的秀發、麵頰等地染得妖豔如夕陽,霞光絢炫。
“快走!”
他忍著內腑的疼痛,從地上迅速的爬起來,同時將怔愣的韓蕊拉起,雙腳開足馬力,一路地麵狂奔而去。
“她被鬼附身了?怎麼變得那麼陰森可怕?”
韓蕊被拉著跑,風聲在耳邊嗚嗚低鳴,心神激蕩的同時,也回過神來,看著何凡的背身問道。
“沒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可能是它的巢穴,而這個村落可能是個魔窟。”
“什麼?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
“那我們現在是在人間,還是在地府?”
“你掐一下自己不就知道了嗎?”
何凡心下凜然,他表麵上看起來很鎮定,實則心裏沒有多少底。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那他們三人簡直就是自己撞上門找死了,難怪初時那村人的服飾那麼怪異、老舊,還有淡淡的死氣在繚繞。
“哎喲!”
沉思著的何凡突然感覺到一陣劇痛,強忍著低叫出來。
何凡瞪眼,道:“你掐我做什麼?”
“你不是讓我掐一下嗎?”韓蕊無辜眨巴著眼睛,一副純真無邪的模樣。
“我讓你掐自己,而不是掐我!”何凡真是服了。
韓蕊傲驕的撇了他一眼,道:“我才不呢,你不是皮糙肉厚麼,掐一下又沒事。”
“……”
兩人一路猛衝,很快就衝出了山洞,而當他們前腳剛跨出洞口,後腳整座山洞就猛然坍塌,沉陷出一個巨大的坑淵。
深達百米的大坑將整座山都吞噬了進去,滾滾塵煙彌漫,沙石亂空,巨大的塌聲回蕩四野。
“她被埋在裏麵了?”
韓蕊的話音剛落,何凡就像突然炸刺的樹豬,猛的轉身,肌體緊繃,臉色瞬沉如鐵,目光淩厲逼人。
“你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
在朦朧的夜色中,月華如水,如銀紗般的披掛在大地上,周圍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身上還披著何凡那件墨色外套的綠藍如玉鬆般站在他們的對麵,兩者相距不到五十米,其周身繚繞著光華,如同月之女神般,清麗出塵。
“那是……”
突然,身旁的韓蕊猛的拉扯著何凡的手臂,柔軟的小手死命的掐著他。
何凡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瞳孔驟然睜大,就連呼吸也變得粗壯了很多。
“是你幹的?”
他猛的轉頭,目光冰冷如鐵,神色冷峻如霜,低沉的聲音中充斥著憤怒的咆哮。
“美味的血食,你也將是他們的一員。”
而這時開口的綠藍不再是清脆如般的仙音,而是嘶啞如鐵石磨擦,很尖銳,很刺耳。
“是嗎?一縷隻能躲在別人身體裏的苟喘的殘靈,也敢妄定人生死,呸!”
何凡冷蔑而張狂,狠狠的對著綠藍呸了一口。
那張狂與不屑的神態,讓本來縹緲而聖潔如仙的綠藍猛然騰起煞霧,如烏雲壓頂,潔白逝去,黑暗如潮。
轟!
一聲悶雷爆響,長空滾動,四野齊鳴,顯然依附在綠藍身上的怪靈被刺激到了心傷,湧現浩大的烏煞。
“哦,不對,你連殘靈都算不上,隻是一道臭氣,靠掛在別人身上才能殘喘度日。”
何凡一邊刺激著它,一邊默默的積攢力量,破封被滯涸的神能。
他就像鑿冰似的,一點一點的累積,同時還用盡一切方法來拖延時間。
旁邊原本小臉泛白的韓蕊也在這時忍住心中的不適感,明白何凡的打算,餘光鎖定在他身上,一起刺激它。
“哈哈……哈哈……”綠藍發出森冷的猖笑,其周身湧動著濃濃的魔霧,烏煞之力奔騰狂嘯,激蕩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