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軒,你的手——”蘇墨夜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溫柔似水,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心疼的把她的手心放在手中。傷口很深,幾乎將她的手掌分成兩半……
“無礙……”她淡淡道,“廢不了。”
“這次城內的付姑娘跟隨一起來了,我叫她過來給你包紮一下。”
“多謝城主。”他總是如此善變,而她的心緒總會隨著他的喜怒而變換。
“你知道我們拿下幻音庵的代價?今日放走了她,幻音庵的事便不算了結。阿軒,你一直是懂我的,所以,不要怪我。”
“我不會。”
得見易名軒溫訓的模樣,他的笑像開出花兒一般燦爛。表麵上洛河拿下了幻音庵,一萬駐軍憑借地勢便不再懼怕重華宮的偷襲。有一件事卻環繞在他心中不安,據重華宮的內應回稟,幻音庵與重華宮早已結成一線,而在征戰幻音庵這幾天,重華宮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這一夜,秋風蕭瑟,吹得走廊上的燈籠搖晃的厲害,幻音庵地勢極高,又處荒漠夜間更是冷的刺骨。由於房間不夠,不少衛士在戈壁上搭起了臨時帳篷,帳前升起大火以畏寒……
左然跟隨著衛士一起喝酒猜拳,歡快之聲一直延續到了半夜,二更天後才一一睡去。這一夜,蘇墨夜睡的極不安穩,像是野獸的直覺一般,總覺得這一夜將會有危險。待所有人都睡著了,四周寂靜的時候這種感覺才越強烈。
因為住房緊張,易名軒與付晴同住。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付晴,在端木寒風未來洛河城之前,她便是城內最好的大夫。
付晴身著橘黃的裙縟,膚色雪白,五官端正。她的笑,與之前見過所有人的笑都不同,不似阿寧的天真,不似端木溫和,不似城主老成。她的笑就是真真切切的滿足。“疼嘛?”
“不疼……”易名軒咬了咬牙,付晴上藥的速度很快,一瞬便包紮好了。
“姑娘可真要強,若是當時你的手再用力一點,可能就廢了。”她的手,可不止劍傷,還有她緊握之時指甲深入的抓傷。
易名軒笑笑,不置可否。
“這麼些年了,姑娘還是唯一待在城主身邊的女子呢。”
“我一直在想,姑娘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如今見到了才知道傳言有多麼靠不住。”
“本以為姑娘性情凶狠,定然渾身帶著煞氣,如同冷血閻羅,哈哈……我看姑娘隻是比一般人冷淡一點罷了。”
“你來洛河城多久了?”
“六年了,當初蘇城主為我達成了心願,我便用一生來為他效力。”
“六年前……”不勝唏噓一般,那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少年,也是那一年他拯救了她,或者從某一個角度來講,那一年就是他收集各方能人異士,決定統一江湖的開始罷。
付晴端起藥盤,轉向另一邊的房間。“我剛入城中時,洛河城早便在江湖中敗落,諾大的家業便交由城主一人支撐,他也有他的難處,有些時候還勞煩姑娘多做遷就,畢竟姑娘如今是城主最重要之人。”
最重要之人!……是嘛?……易名軒陷入短暫的沉思。
“誰!……”窗外一道人影閃過,白衣女子立刻持劍從榻上驚起,透過回廊微弱的燭光,那道身影似乎還有幾分熟悉。
渡娘一身夜行衣,遮住臉孔,聞聲後快步朝樹林中跑去,由於過於匆忙,腰間的竹筒還來不及蓋好,滲出不少黑色粉末。
易名軒起身,打開房門,看著那抹黑衣冷笑。正欲追去,卻覺一股刺鼻的氣味在周圍蔓延,尋得根源,那些黑色的粉末環繞四周,雖然混合了不少香草卻瞞不住她的鼻子。不好!是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