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牛山坳中,一片濃鬱翠綠的竹林,穿過竹林,景物忽然一變,但見淺山環繞著一片廣大的莊院,石樓亭閣,山花爛漫,宏偉中不失清幽之韻,一排排垂枝楊柳下,曲繞著一溪清流,淙淙水聲,如鳴佩環,走過一道朱欄白石橋,奇花環抱著一座開敞的大廳,越過大廳,是一塊十幾畝的大院,地上用一尺見方的白石,鋪成雙十字形交錯的石道,通達四麵八方,隻有一麵直達前方拱門,另幾條的極處,都是由廊畫、花樹圍繞的高樓。除了中間縱橫交錯的石道以及幾堆假山,幾叢花樹之外,地上盡是各種形態的石塊織成參差交錯,曲折回旋的小道。
走過直向東方的彎旋石道盡頭,隻見一片水波粼粼,竟是一小片湖泊,此時已是暮春,湖中搖曳白荷,襯著半灣清波,景物更是幽絕,但引人注目的卻不是這美不勝收的景色,而是淩空架於這湖麵之上精美絕倫的綠竹屋。下麵由十八根兩人環抱粗細的白玉石柱鼎立。屋內桌椅,睡床等家具無一例外皆由綠竹製成,整體看來,竟有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之感。竹屋四周無任何小舟,若要進入這屋中可就真的需要身懷上等輕功方可了。
這綠竹屋的小抱廈中或倚或坐著幾位神色各異,可卻同樣耀眼的出色男子,居中一位年紀最大,四十五歲左右,身著青色長衫,溫和俊挺的中年文士,他對麵一位似是十五、六歲,身著純白絲織長衫,一頭烏黑長發用一條白色絲繩簡簡單單的束在腦後,一張略顯稚氣的臉,皮膚完美細致,挺直的鼻梁,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秀氣的雙唇微微上挑,透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他自成一派的清冷自若,有如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淨白蓮,雖未及弱冠,可也掩不住渾身散發出來的洌然氣勢,這是與生俱來的,教人不臣服於這股強大的氣勢也難。男孩慵懶的斜倚在貴妃椅中,把玩著手中的小圓珠,首先開口打破一室的寂靜,“咱們的生意是不是垮掉了,不然怎麼人人都這麼的閑呢?”清淡飄忽的嗓音中夾雜著一絲戲謔。
居中那位中年文士做無可奈何狀,“生意倒是很多,隻是你閉關這段時間,他們幾位全得了懶怠症,什麼案子也不接,眼看著大把的銀子放在眼前,卻無人想動,我就心痛。”
年輕男孩清澈明亮又懾人心魄的雙眸,轉至坐在他左手不遠處直打哈欠的著淺黃色長衫的俊俏男子“靈,三個月沒有接一筆生意嗎?”被喚作靈的二十歲左右的俊俏男子睜開昏昏欲睡的眼瞼,點點頭,回道:“是啊,都被擋回去了。”男孩輕輕的彈了一下指尖,這一個動作卻令另外七位呈無聊狀的年輕男子睜大了雙眼,穿銀色長袍的男子一躍而起,搶先道:“呀,糟了,來的時候忘了喂卷兒東西了,我想他應該餓了。”沒等其他幾位開口,男孩便道:“幻,晚一會兒死不了,你不用擔心,還有,你們幾個不用再找借口,再找一個就多加一件任務。”一句話,七個想拔腿即逃的男子們,又麵帶菜色的輕轉過身來,男孩看著動作整齊一致如訓練了多年的士兵似的幾人,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戲謔的目光由每個人的臉上掠過,被‘看’過的每個人心裏都一直打顫,隻希望老天保佑,自己不要死得太難看,因為他們一直都知道,一旦男孩無意識地彈起指尖時,就是他們幾個該倒黴的時候。沉默一會兒,終於再度張開金口,“限你們每人在一個月內每人給我賺回二千萬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好了,幻,你可以去喂你的小狗卷兒了;心,我剛才好象聽見你的小狐狸茗兒‘吱吱’叫的聲音了,不會又掉進水裏了吧;琰,我來這裏時,從你的書房經過,聽到‘嘩嘩啦啦’的聲音,不知道怎麼了;筱,我看見你的馬‘逐月’溜出馬廄向西去了;對了,玨,我見到柴伯的兒子拿的哪個用白色的羽毛編成的小花籃好漂亮,你能不能借我兩根你的白鶴仙兒的羽毛,讓我也編一個;還有啊,幽,廚娘的女兒去你的悠夢齋了。”七人聽到一個月內要賺到二千萬兩銀子,本想反抗,可男孩下麵的話成功的阻止了他們正想要進行的造反行動,令它胎死腹中,七人個個咬牙切齒的拿冒火的雙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甘心的轉身而去,更加深切地體會到讓人抓著小辮子是件多麼令人痛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