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可是首長,我,我坐哪啊?”我有些犯難起來,因為除了曹老爺子屁股底下的那隻,房間裏並沒有其他的椅子。
想來也是,老將軍手術不久,經不起打擾,就算平日裏有人看望,不被催著走就不錯了,更別提給你看座倒茶了。
見我還愣在原地,老爺子皺了皺眉頭:“讓你坐你就坐!”
唉我去了!
舟車勞碌了一整天,我和胖子幾乎連口水都沒喝,現在又莫名受了老頭子這一通臉色,我的小暴脾氣也上來了。
俗話說大丈夫斷頭不斷誌,你不是讓我坐麼,那我就坐給你看,想到這,我拍了拍屁股,直接盤腿坐到了地上,還別說,這特護病房的地板還挺暖和。
“哈哈哈。”老爺子爽朗大笑,“有意思,像我年輕的時候;你的事情,我們家小歆都和我講了,嗯……小夥子人挺精神,就是個頭差了點。”
我一聽,心說這什麼意思,感情一見麵就挑起孫女婿的短了?
“那個,首長,我……”
“你聽我說。”老爺子擺了擺手,低頭看向我,“我曹愛國二十歲就在重慶當地下黨,當年更是和特務頭子戴笠鬥過法,是忠是奸,我一眼就能瞧出來。”
“嘿嘿,首長真厲害。”我被看得後背發涼,隻能幹笑著拍馬屁道。
“丫頭一直反對那樁婚事,其實我也看不上王家那小兒子。”老爺子繼續說著,“可我看,你小子好像有些為難啊?怎麼著,我這孫女還配不上你了?”
“哎呦,我哪敢啊。”我苦著臉叫冤。
“那就是喜歡了?”老爺子眯起眼,似笑非笑道。
“說不喜歡那是扯淡。”
“嗯!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曹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即語氣變得有些嚴肅,“老頭子我精力不多,先說說正事吧。”
我直了直腰板,做出態度端正的樣子:“您說。”
看來確實像我猜的那樣,如果光是談這些,大可不必叫上胖子,更不用岑天華這個“大內高手”一路護航。
老爺子靠在躺椅上,露出回憶的神色:“因為你是局外人,有些話我就不和你忌諱了,但你一定要保密。”
沒等我應答,他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新中國成立了六十多年,我們那一代人,老的老,死的死,如今就剩下我們幾個老兄弟了。
那句話說得好,打江山容易,坐江山難,權力與欲望,這兩者往往接踵並至;不少同誌都忘記了初心,幹了不少不該幹的事,我不避嫌,就連我那幾個兒子,嗬,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心頭劇震,心說他給我講這些是什麼意思?
然而更加驚人的還在後麵。
“所以說,是到了整改的時候了,小習是個好同誌,我也很支持他;不同於徐家,這孩子是顧念著我還活著,才沒有動手而已,我死之後,你要好好照顧我們家丫頭。”
短短的幾句話,我已經是滿頭大汗,雙手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隻能木訥的點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