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個死前還想著自己的爺爺的少年,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竟然被一個孩子救了性命,你說,我是不是太愛哭了,我還是不是個男人?”
“別,你別這樣。”曹綾歆也少見的動容,捂著嘴背過身去。
我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我答應過他爺爺的,要把小野子活著帶回去,可是……”
“你知道嗎?那小鬼和我年輕的時候很像,你覺得我自誇也好,可那確實是個好苗子,也許我真不該讓他來。”
“我能體會你的心情,可是,你聽我說……”
“我明白。”我打斷了她,“我不會變得意誌消沉,因為這條命背負著太多人的希望,我也沒權力那麼做……
“對了,他人呢?”
“我,我不想讓你看到他那個樣子,所以自作主張的把他安葬了,還有西王母,那怪物的運氣不好,可能是斜撞在了崖壁上。”曹綾歆說。
“原來如此。”我感覺到了身下的鬆軟,看來不光是因為高度,即便是一般的凍土,我也不可能安然無恙,“這下麵是什麼土質?”
“不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種土壤,不過也多虧了它,而且這附近沒有一點兒積雪,一開始還很燙手。”說著她抓了捧地上的泥土攥在手裏,那樣子就和化開的巧克力一樣,但是無色無味,也不沾手,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天然形成的物資。
“我懷疑那陣霧氣是混雜著其他成分的水蒸氣,墜落下來的三青鳥和這種土壤起了反應,放出的熱量蒸發了地麵上的積雪。”
我聽著她的分析,深吸了口氣聞了聞:“確實還挺有道理的,純天然的烤火雞味兒;對了,我還有多久才能恢複?”
“你還好意思問?”我抬眼看去,就見一股青煙從崖頂滾落下來,狗蛋的身影緊接著出現在了半空中。
和從前一樣,每次給我療傷之後,他顯現出來的人形都要年輕幾歲,我回想著上幾次見他時的樣子,看來這一跤起碼摔沒了他半年多的道行。
狗蛋的臉色異常難看:“姓古的,你不要命沒關係,老子還想活呢!”
“是是,是我的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咧著嘴告饒道,“你是上去探聽情況了吧?胖子他們如何了?”
“還如何了?告訴你,就差打起來了。”狗蛋嗬嗬一笑,幸災樂禍道,“你不在身邊,我也不好現身,不過胖哥這人挺夠義氣的,正打算著下來給你收屍呢。”
“那現在這裏離崖頂有多高?”我接著問道。
“大約五十米吧,而且這裏的地麵好像不再升高了,石壁很滑,他們想下來還得費一些力氣。”
說著他伸出手指勾了勾,覆蓋在我身上的參須慢慢的縮回了盒子:“還需要半天的時間調養,不過你要清楚,最多還有一次機會,否則再受這種程度的傷勢,咱們都得死。”
他說話時的神態已經很累了,青煙散去,我坐起來小心的收好盛裝著狗蛋本尊的神龕盒子,又摸了摸左肩膀的傷口,不但止住了血,連被利爪撕掉的皮肉都長了出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真怪不得胖子說我比他更適合這行,自帶著兩三條命,對土夫子們來說簡直是太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