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山雨欲來風滿樓(1 / 2)

【東域長安閣】

這七天的日子,似乎過得分外安詳。

孟長安站在庭外,這一站,已有一個時辰;梅折這一畫,比一個時辰更久。

梅折雖然不會如同剛剛醒來那樣魅惑婉轉的喚他,卻也不會再有過激的舉動。她隻是默默的站在書案之前,用著不甚熟練的左手畫著什麼,有些笨拙,卻很專注。孟長安再沒有去過她房間,遠遠的站在庭外看著她,看她就僅著白色的薄衣有些磕絆的畫著什麼,好像感覺不到冷,或者是根本不在乎冷不冷。時時陣陣秋風掃過,帶動她的衣角,和著她削瘦的身形和淡然的眉眼,蒼白的好似不在人間。一月之後即是萬事啟動之機,十年的安排布局,就在此一舉。這七天就這樣平淡的過去了,她貌似是撤去了那天的決絕與攻擊,安安靜靜地做他的囚犯,那天的撕裂與絕望,仿佛隻是一場夢,隻有痛還真實。這樣是他想要的麼?真的狠下心來,動用她這個布局多年的棋子?他不知道,也沒有人知道。看時間已不早,孟長安轉身離開,空庭寂寞,隻剩一人。梅折身前,潔白的宣紙上落筆是一個人,公子如玉,眉目如畫,發絲若飛若舞,眼神似悲似憫,畫的人九分神似,作畫的人卻毫無表情。

窗外是一叢叢枯枝,落紅早就混入土中,當時的美豔妖嬈找不到半絲痕跡。昨日枝頭喧鬧的煙火,今日眼中委地的塵泥,毫無差別,像極了在紅塵中癡癡輾轉的凡夫俗子。

【西山觀雨樓】

所有的光都被黑暗湮滅,勾勒不出一個真實存在的輪廓。

密室裏隻有兩人,站在前方的男子負手而立,麵具遮住半邊臉,長發未冠,隨意的紮著,看不清表情,略略有些不羈的味道。後麵的男子姿勢略微有些拘束,頭發梳的一絲不苟,眉毛斜飛入鬢,卻有種說不出的陰鶩。“主上,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真的沒有問題麼?”後麵的男子按耐不住終於發問。“無妨,她的能力我有信心。”麵具男子鎮定回答。“可已經過了這麼多天,屬下擔心......”那人頓了頓,躬身執手前傾,仍是質疑道。“你以為長安閣是什麼地方,消息能隨隨便便都讓你一個外人知道。”麵具男子聲音清冷,帶著一絲的不屑。“可屬下就之前看來,她對孟長安用情至深,如今要她來幫我們,真的行得通麼?”那男子還是不甘心的繼續問。“她明白,沒有第二個選擇。”麵具男子的回答仿佛毫不在意,卻斷絕了後來的話題,他遠遠地看著外麵,不知他在看些什麼,整個密室又寂靜下來。

外麵好像是下雨了,秋聲連綿,打在枯敗的植物上,一滴一滴,像是要把那本來就已經脆弱不堪的骨架徹底打散。

【南海葬雪宮】

長廊連旋,架空水麵,紅柱琉璃,青階碧瓦,光華流轉不似人間,縹緲的像是隨時可以羽化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