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冰原】
往北地去的馬車一行三個月,才到了早已經大雪蒼茫的冰原。
這一路安靜的很,南深看梅折在路上忍痛忍的額頭都是冷汗,直接給她服下了藥,這一睡就是三個月,中途南深又害怕出什麼變故,也不敢離開,往北地的路越來越冷,他也就按耐住玩的心性,整天就關注下梅折的狀態,沒事了就自己和自己下下棋,實在沒事幹就讓左手和右手打打架。去秘境本來就不能帶多人,除了一個信得過的車夫,他一個隨從也沒帶,漫漫三個月,竟然也就這樣過去了。
外麵的風聲大的緊,咆哮著想要撕裂什麼似的。算了算日程,今天下午就該到了呢,看了看睡過去一直沒有醒過來的人,南深微不可聞的歎息了一聲。人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動物呢?可以把深情和冷漠同時演繹到一個極致。蓋上香爐蓋,換了種香,等她醒來,疼痛應該能減輕一點。正在撥弄著,聽得一陣異動,他警惕的直了直身體,沉聲對車夫道:“停車。”馬車停下,車夫還有些不知所以然,不解的看著南深。“就是這裏了,你可以去計城了。”南深整了整衣角,從容說道。“就在這裏?”車夫有些疑惑,遠處是茫茫冰原,和眼前沒有任何區別,都是一望無際的白。“之後你進不去,去計城,可能要等上兩三年,切記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蹤,有任何異常,直接反映到白燮樓主那裏。”南深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說道。“是。”那人聽他這樣說,也不再多話,等待著南深收拾妥當。
抱出車裏還睡著的人,她還披著離開那日白燮給她披的披風,素顏不施粉黛,蒼白的像隨時會消失。就是這樣一個單薄的女子,卻愛恨沉重到讓他都歎息。本來準備施針把她叫醒,想了想還是沒有下手,直接背起簡單的行李將她打橫抱起。車夫也不多看,直接駕車轉身,頭也不回,也不能回。往前走了幾步,南深就停了下來,那種異動又一次為他察覺。他頓了頓,又繼續往前走,感覺身旁一陣疾風掠過,他輕巧閃過,隨即轉身。暮然,對上一雙冰冷的眼睛。
【南疆,瀾滄江】
江麵廣闊,唯有一葉小舟。
船並不大,隻有一個內間,而此時船頭上,一個青衫公子正在烹茶。白霧繚繞,悠閑暢快。細看則不然,公子眉頭緊鎖,確實是在思量什麼不得解的問題。他思考的樣子讓人隻覺得是山頂雲霧不可觸及,然而一張臉卻過於普通,普通到在人群中都難以分辨。“公子在想些什麼,可容菲兒知道麼?”一女子從船艙內緩緩走出,姿態柔媚,搖曳生花。“隻是些細節瑣碎,沒什麼值得談的。”青衫公子淡淡笑著回答。“公子不惜耗費天價讓菲兒轉手,又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讓菲兒做,不覺得可惜了麼?”那女子似乎有些不甘的說道。“要菲兒幫忙時顧某是不會客氣的,不告訴菲兒隻是因為時機未到罷了,還請菲兒寬心。”青衫公子轉過來,仍舊笑的溫和。說來奇怪,他一張臉平淡無奇,獨獨一雙眼睛,如同古玉一般,看的總讓人要覺得陷下去,沉淪不起。“菲兒知道公子不願說,卻管不住自己不問。也罷,有事公子直言即可,菲兒,已經是公子的人了。”最後那句話說的有些小聲,似乎是羞澀搬,那女子極快的又走進船艙。青衫公子望了望遠方,十多年不見,不知那裏,還是不是曾經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