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疑惑頓起,楊璟又打開了另一個衣櫃,卻發現裏頭的衣服散發著一股桂花清香,雖然同樣是粗布衣服,樣式也一樣,但這個衣櫃裏頭的衣服顯然經常換洗。
楊璟又轉回到了原先那個衣櫃,用手丈量了衣櫃的深度,又從外部目測了一下衣櫃的寬度,心頭頓時激動起來,這衣櫃內外深度不一致,這隻能說明,衣櫃裏還有暗格!
將衣櫃裏頭的衣服都取出來之後,發現衣服的後麵還有一些空間,左右兩側有一些香灰。
楊璟敲了敲那衣櫃的隔板,果然發出空洞的聲音,楊璟找了一會也沒找到開啟的提鈕或者機括,隻好用手術刀的尖刃,插入到縫隙之中,稍稍用力一撬,衣櫃內部的隔板果然鬆動,露出一道縫隙來!
楊璟將那隔板左右推開,這暗格裏頭竟然是一座小小的神龕!
神龕上供奉著一尊人首蛇身的女神,有點像傳說中的女蝸娘娘,雖然沒有見過,但楊璟還是第一時間想起了巴陵本土人先前一直供奉的蛇神廟。
楊璟一時也有些想不通,不過這神龕裏頭並沒有灰塵,顯然經常被祭拜。
神龕的前麵有一方半掌大小的供台,如此小的供台,自然放不了三牲祭品,連燭台和香爐都隻能放在衣櫃裏,所以才會在左右兩側留下香灰。
但供台上卻放著一枚二指粗,半個手指長的硬木鉚釘!
這鉚釘的尖端已經變得圓潤,似乎經常被拿起來把玩,而寬大的尾部已經發毛,顯然被敲打使用過,或者從建築上拔下來來,皸裂發毛的尾部,裂開幾道縫隙,縫隙裏頭隱約還能看到一些黑紅色的汙跡。
“這…這就是凶器!”
楊璟不由想起在工地發現的那些骸骨,死者的左顳部可不正是被利器鑿穿的麼!
這裏是閻立春的住處,其他人都不得隨意進入,這裏更是閻立春的臥室,最私密的地方,除了她之外,誰還能夠在衣櫃裏隱藏這麼一個神龕!
這個鉚釘已經被把玩得圓潤光滑,上麵必定留有指紋,隻要與閻立春的指紋相互比對,就能知道這件東西的歸屬!
作為心理變態的連環凶手,通常會不斷地重演案發現場,眼前的跡象也表麵她經常通過這件凶器,來回味凶殺時候的快感,楊璟幾乎可以斷定,蛇神廟的那些案子,應該就是閻立春所為!
至於城樓和王府的案子,綜合一路追查下來的線索,閻立春同樣脫離不了幹係!
楊璟壓抑心中激動,將那鉚釘包起來,而後與那扇柄一並收在了腰帶裏頭,正要繼續檢查痕跡,卻發現燈火搖曳了一下!
此時正值酷暑之夜,楊璟又將窗戶都封了起來,早已熱得滿身是汗,所以當燈火搖晃之時,他感受到了微微的涼風!
“有人溜進來了!”楊璟的心裏頓時警惕起來,風若塵已經引著那些護衛離開,短時間內不可能來這裏,再者,她對楊璟的計劃很清楚,即便要進來,也會先通過暗號提醒楊璟,這隻能說明,來者並非風若塵!
楊璟抽出手術刀,精神高度集中,神經繃得緊緊的,他看了看燭火,又看了看那扇紙麵的屏風,突然有了注意!
楊璟取出一件衣服,抖開來,將那衣服如同撒網一邊甩向屏風,燈火的照耀之下,屏風上的投影果然騙到了來人!
“嗤啦!”
半截刀刃從屏風另一次刺出,力道之大,竟然將那毫不受力的衣服給紮破了,若楊璟真的貼近屏風,怕是早被紮了個透心涼!
那人的刀刃沒有刺中目標,也是大驚失色,然而此時楊璟已經閃電出手,抓住刀背,整個人撞爛屏風的架子,反手往來人的脖頸上一抹,鋒利的手術刀沒有沾染任何血跡,但那人的脖頸已經出現一道血痕,這血痕很快就裂開一個大口子,往外茲茲地噴著血!
來人也沒想到楊璟會如此的果決狠辣,當即鬆開了刀柄,雙手捂住脖頸,倒在地上不斷抽搐著,眼中滿是恐懼和不甘!
楊璟扯下那人的麵紗,卻是不認得這人的樣子,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又未曾見得任何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時間緊迫,外頭也不知還有沒有更多的刺殺者,楊璟也不敢逗留。
正要離開之時,楊璟卻見得那人的手臂上有一處刺字,借著燈火一看,上頭紋著“指揮”二字,竟然是皇城司的人!
楊璟心頭頓時發冷,這一切怕又是閻立春和蘇秀績的一個圈套了!
雖然自己隻是個推吏,但已經跟蘇秀績撕破臉皮,閻立春或許看不上眼,但暗中保護閻立春的那些密探,肯定會認得自己,或許白天自己闖入農家小院,就已經引起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