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家確實軟弱可欺,但欺辱彭家的卻不是我楊某人,而是你彭家的長房孫媳婦閻立春!”
“楊某相信老太公不是渾人,這其中的隱情,難道老太公就從來沒想過?”
“據我說知,當初可是閻立春提議要修繕彭家大門…老太公應該知道宋閣老為何要挖掘牌樓…”
“住口!這是老夫的家事,豈容你個小小的胥吏品頭論足指手畫腳,還不給我滾出去!”
彭老太公本來還保持著名門的大度和禮節,出於禮貌才接見楊璟,沒想到楊璟竟然如此的無禮,他也原形畢露,破口大罵,甚至要將楊璟掃地出門!
楊璟輕蔑地笑容讓彭老太公更加的怒不可遏!
若是朝中的封疆大吏,或者像宋慈這種名滿天下的大人物,他彭家或許還會有所顧忌,但楊璟分明隻是一個縣衙的小推吏,卻要如此羞辱彭家,彭老太公又豈能忍受!
楊璟仍舊不緊不慢,站起來若無其事地撣了撣衣袖,而後朝彭老太公告辭道。
“既然如此,那便算楊某多有得罪,楊某不過一個小小推吏,老太公讓我滾我自然會滾,但我這個人有一點不好,那就是比較固執,今番也是為了彭家的聲譽著想,既然老太公不領情,那麼楊某隻有下次再來了。”
彭老太公正在氣頭上,哪裏會聽得出楊璟的話外之音,當即怒道:“你這狗才還指望有下次?我彭家永遠不歡迎你!膽敢靠近我彭府半步,休怪老夫不客氣!”
楊璟嗬了一聲,直截了當地說道:“彭老太公也是一把年紀了,何必把話說得那麼死,楊某非但要來,還要請宋閣老和王公公一道來,既然老太公不領情,那麼楊某隻好如實相告,讓王公公來措置這件事了!”
楊璟把這話丟下,轉身就走出了客廳,鹿白魚也沒想到楊璟竟然會如此的硬氣,被彭老太公下了逐客令,既然還敢反過來威脅彭氏之主!
她可以說是看著雲狗兒長大的,打小到大,雲狗兒都是逆來順受的文弱樣子,何曾見過他如此霸氣!
楊璟感受到了鹿白魚的驚愕,便朝她笑了笑,鹿白魚不知為何卻轉過頭去,不敢直視楊璟。
待得出了客廳,鹿白魚才回過神來,因為震驚於楊璟的改變,她有些心不在焉,竟然把隨身的小藥箱忘在了客廳裏!
“等等…我…我忘拿藥箱了…”鹿白魚也是窘迫不已,因為鹿月娘的關係,她與彭府的過節和仇怨頗深,楊璟已經昂然走出來,難道要自己畏畏縮縮再回去拿藥箱?
“我知道的…姐姐無需著急那個藥箱。”楊璟的笑容充滿了一種高深莫測,鹿白魚莫名生出一股安全感來。
“為什麼?”
“因為那老兒舍不得我走。”
鹿白魚聽聞此言,心裏也是不信,彭老太公都氣成這般樣子,不過豪門禮節,讓楊璟掃地出門,又怎會舍不得楊璟?
然而楊璟卻慢悠悠地走著,口中低聲數著:“一、二、三…”
鹿白魚見得楊璟如此自信,更是驚愕,越發覺得看不透這個曾經的雲狗兒,這段時間來楊璟給她的震驚實在太多了些。
可正當楊璟數到“九”之時,鹿白魚卻驚奇地發現,彭老太公竟然快步追了出來!
“慢著!”彭老太公的聲音既憤怒又有些忌憚,便是鹿白魚都聽得出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可楊璟卻像沒聽見一般,繼續慢悠悠地往前走著,又走了幾步,楊璟便聽到彭老太公沉聲喊著:“楊大人且留步!”
聽到楊大人三個字,楊璟的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而後轉頭道:“老太公還有何吩咐?楊某區區一個胥吏,這彭府是不敢多留了,還是抓緊著滾出去罷了…”
彭老太公知曉楊璟在故意拿捏他,臉色氣得鐵青,但又不得不強忍怒氣,板著臉道:“楊大人,跟我這麼個老頭子較勁可就沒意思了,還是談談正事吧…”
楊璟也知道彭老太公到底是顧及臉麵的,既然他能開口喊他一聲楊大人,已經是極其不容易的了,再擺架子除了出一口惡氣,也沒太多的實惠,當即站定了回問道。
“彭老太公想談什麼樣的正事?”
在一旁看著的鹿白魚早已滿心驚駭,她實在不明白彭老太公為何會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再看楊璟的時候,越發覺得他是那麼的神秘而強大了!
而彭老太公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讓鹿白魚目瞪口呆!
“老朽想跟楊大人談一談挖正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