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起來,本官對解除丹癮倒是有著不小的把握,隻是過程會很痛苦,你可忍受得住?”
李彧聽得楊璟如此一說,沒有任何猶豫便回答道:“卑職飽受斷藥之苦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更不是一次兩次,這天底下還有什麼比這更痛苦?隻要能夠解除丹癮,卑職便是千刀萬剮也樂意!”
楊璟聽得李彧表態,也滿意地點了點頭,便將李彧扶了起來。
“好!隻要你能邁過這個坎,便又是全新的人生,本官就信你一回,你且跟本官來。”
李彧也不羅嗦,將名冊以及王念恩留給楊璟的辦事腰牌等身份證明都裝入盒子,交給楊璟收好,便跟著楊璟出了房間。
楊璟帶著李彧來到洗衣房,朝唐衝低聲吩咐了一陣,後者頻頻點頭,不多時便取來了鋪蓋和一些日常用具。
“李彧,往後你就住在洗衣房裏,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半步,解除丹癮的法子我已經告知了唐衝大哥,他會留在這裏幫助你,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能不能熬過去,可就看你的心誌和造化了...”
李彧也不知道楊璟會用何種法子,當下隻有點頭應允,目送楊璟離開。
到得半夜,李彧的丹癮發作,整個人狀若癲狂,渾身不適,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忍耐不住了便四處打滾嚎叫,唐衝即可入得房來,照著楊璟的囑咐,將李彧給綁了起來。
李彧死命掙紮,繩索將手腕和腳踝勒出一道道血痕都渾然無覺,唐衝見得如此,便將李彧提起來,將他的頭按入了冰涼的大水缸之中!
這洗衣房裏頭有好幾個裝滿了井水的大水缸,李彧被摁入水中之後,整個人都為之清醒,出水之後便劇烈嘔吐起來,緩和了一陣之後,癮頭又湧了上來,唐衝又照單抓藥,如此反複,熬了一夜之後李彧也是生不如死,可到了清晨,雖然渾身乏力,可呼吸著清新的空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李彧此時知道,楊璟雖然沒有動用任何的藥物,法子也簡單粗暴,但效果卻還是有的,最主要還是靠他個人的意誌力。
李彧本就是暗察子中的精英,雖然不懂武藝,但意誌力比常人要堅韌太多,心理素質更是異常的強大,也就湧起了信心來。
洗衣房這邊雖說安穩了,但楊璟昨夜卻是未得好睡,心裏一直想著王念恩對他說的話,思考著該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會不會給路老爺子和苗寨帶來什麼麻煩。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半夜,昏昏欲睡之時,又被李彧的鬼叫狼嚎鬧得心煩氣躁,迷迷糊糊睡了兩個時辰便天亮了。
鹿白魚準時過來給楊璟換藥,夏至丫頭也伺候楊璟用早飯,楊璟感覺傷口好了些,正打算拿著李彧交給他的腰牌和名冊,走訪一下皇城司密探的據點,杜可豐的正妻杜李氏卻在外頭求見。
楊璟對杜李氏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當初若沒有杜李氏的鼎力支持,他也不可能將杜可豐接到巴陵來。
眼下案情已經明朗,大理寺和刑部的複核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杜可豐雖然沒有殺人,但也是從犯,靠山閻立春也已經倒台,這通判的位置自然是保不住了。
不過最壞的也就是流刑,發配到苦寒之地,了此餘生,杜李氏小有家底,疏通關係,打發一下人脈,問題應該不是很大。
楊璟的官職雖然沒有得到晉升,但官家也賞賜了大筆的財物,也算是巴陵的風頭人物,如果能夠得到楊璟的幫忙,說不定杜可豐的判決還能夠輕一些。
起碼楊璟的猜測是這樣的,雖然他對杜可豐印象不佳,但到底是自己親手救活的,杜可豐在檢舉閻立春方麵也已經將功折罪,既然人都已經上門來了,楊璟也就沒有不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