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麗格也是訕訕地縮回了手,白了姒錦一眼道:“這就是你看不起我了,你看本別吉哪一點像女人了?”
楊璟見得魯麗格如此自黑,也是哭笑不得,不過這大妹子連帶著自己逛窯子都敢做,放眼這天底下,也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
姒錦聽得她如此一說,又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這才收了刀,又朝阿什莉伯爵夫人道:“以後給我收斂一點!”
阿什莉伯爵夫人也是一臉茫然,她是聽不懂蒙古話的,不過她到底是個聰明人,看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便朝楊璟道。
“尊敬的閣下,請轉告您的夫人,我已經是個結婚的女人了。”
楊璟也不由笑了,古時的西方,風氣也是糜爛得很,婚姻的約束力實在是有限,那些貴婦人聚會之時,明目張膽吹噓,比拚誰的情夫數量比較多,誰的情夫更英俊更年輕更有魅力,也是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這些個貴族,婚姻很多時候隻不過是政治手段,婚姻和戀愛幾乎是分開的,阿什莉伯爵夫人想撇清自己,這句話的說服力實在小了些。
楊璟不由笑了笑,朝她說道:“你們那裏對婚姻可沒有這麼看重吧?”
阿什莉伯爵夫人聽出了楊璟的意思,她本以為楊璟是漢人,對婚姻儀式有著極高的忠誠,用這個來表明自己,或者說應該是能夠騙得過姒錦的,可誰知道楊璟對她們的風俗和社會現狀竟然如此了解!
不過她並不羞怯,隻是朝楊璟道:“哦,我隻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楊璟見得她的眸光裏頭隱藏著些什麼,也不說破,隻是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美麗的夫人,若僅僅隻是個誤會,可就讓我很失望了。”
阿什莉伯爵夫人抬起頭來,朝楊璟笑了笑,竟然充滿了嬌媚。
姒錦見得此狀,按住刀柄,朝楊璟問道:“你們在說些什麼?”
楊璟捏了捏她的臉,湊近了說道:“她說她已經成親了,讓你不要這麼小氣。”
這還是楊璟第一次這麼親密地碰觸她,而且當她是個小女孩子一樣,竟然當眾捏她的臉!
姒錦可不知道什麼羞臊,隻是撇了撇嘴,朝楊璟道:“下次再捏我的臉,小心我半夜毒死你!”
楊璟也笑了:“行,我知道了,下次不捏臉了,捏別的地方也好。”
姒錦猛然抬頭,想要發怒,但最終並沒有生氣,隻是嘀嘀咕咕道:“要捏趕緊捏,又沒有人綁住你手腳,有色心沒色膽的東西!”
楊璟也是無奈搖頭,朝魯麗格道:“別吉打算怎麼做?”
魯麗格回過頭去,指著被綁住手腳,塞住嘴巴,丟在馬背上的耶律鐸,狠聲說道。
“這狗東西竟然要殺我,不將他耶律家翻過來,我魯麗格就不是男人!”
魯麗格本就想著當男人,逛窯子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心裏也一直想著自己是男人,氣急了,也就順口說了出來,不過楊璟也是哭笑不得,心說你本來就不是男人啊。
這蒙古帝國的人也真是彪悍,尤其是皇族之中的子弟,絕不會像南宋的瑞國公主那麼嬌貴。
早先有個千方百計想要當男人的雅勒泰倫,如今又有個魯麗格,蒙古帝國的風氣彪悍如斯,也就難怪能夠征伐天下了。
楊璟知道魯麗格的性子,自己又需要撇清幹係,便朝魯麗格勸道。
“別吉,這和林城中,抬頭不見低頭見,他父親又是相國,還是汗國的元老,我勸別吉還是大事化小,莫讓大人們難做才是...”
禍女呂本以為楊璟會火上澆油,沒想到楊璟竟然勸魯麗格息事寧人,雖然想不明白,但心說楊璟畢竟是大薩滿的人,做出這樣的勸解,也是情有可原。
於是,她便朝魯麗格勸道:“是啊別吉,耶律家乃是汗國的功臣,我看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馬背上的耶律鐸見得禍女呂給他求情,當即支支吾吾也不知想說些什麼。
魯麗格是個什麼性子,豈容得別人如此冒犯她,甚至要圍殺她!
她心裏早已想著追究到底,便是耶律楚材那個老家夥,她也要幹上一架!
宗維先生是個和善之人,又是大薩滿的弟子,自然不願見到爭鬥,否則大薩滿也不會拒絕乃馬真可敦的示好和招攬。
可禍女呂這個女人,出了麻煩袖手旁觀也就算了,到頭來讓宗維先生這個貴客來保護她魯麗格,如今事情落定了,又要來給耶律家的人求情,著實可恨!
這就是楊璟的高明之處了,大薩滿是中立的,他自然也是中立的,而且他將魯麗格當成朋友,適才還拚死保護魯麗格,勸說魯麗格息事寧人,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可禍女呂卻是不同,她是國師,身份敏感,打鬥之時選擇了中立,如今卻勸說魯麗格放過耶律家的人,屁股可就坐歪了!
她自以為楊璟真的想息事寧人,殊不知楊璟的息事寧人,才是真正的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