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說匹夫一怒,血濺五步,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黎輔陳早已被蘊怒的楊璟給嚇傻了,楊璟雖然不是天子,但如今比他大越國君還要勢大,外頭張長陵的大軍暫且不說,在涼山腳下,還有好幾萬精兵在虎視眈眈啊!
阮文雄的手裏頭雖然還有幾千精兵,可楊璟的神火營便是掌握著神仙力量的軍團,大越哪裏敢惹!
再者,阮文雄和張長陵今日才剛剛軍議完畢,打算對蒙古用兵,收複失地,眼下軍營嚴陣以待,根本不需要籌措什麼,直接就能夠帶兵出來,把龍淵城給圍了!
黎輔陳也是心急如焚,趕忙朝楊璟道:“侯爺切莫心急,吉人自有天佑,夫人想來是沒甚麼大礙的,還望侯爺息怒,息怒啊!”
黎輔陳也是心急,拉住了楊璟的袖袍,楊璟猛然扭頭,眸光仿佛迸射出冰冷的電光,直接擊打在黎輔陳的心靈之上,後者竟然嚇得往後一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時陳守度和阮文雄等人正好進來,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心頭發緊!
楊璟雖然平素裏看起來溫文儒雅,親近隨和,讓人如沐春風,可冰冷起來又如霸王一般,便是一個眼神,就能嚇得堂堂禦史大夫臉色煞白,跌坐在地,可謂醜態百出!
陳守度等人也終於明白,在楊璟麵前,他們根本就沒有談判的資格,若非楊璟仁慈,不想安南百姓再遭受兵災人禍,隻怕早就將龍淵城踏平了!
隨行的文武官員也是將行刺之人詛咒了一百多遍,若沒有行刺的事情,又怎麼可能惹怒楊璟!
賈似道雖然罵架厲害,嘴皮子說得頭頭是道,但好歹是有商有量,可楊璟卻不然,今番傷了楊璟的女人,觸及了楊璟的底限,這不是拔閻王爺的胡子麼!
陳守度與阮文雄等幾乎整個朝堂的勳貴重臣,都來到了禦史府,就差沒拖著陳煛這個傀儡過來,也足見他們對楊璟的忌憚,或者說是對城外神火營和那條蛟龍的忌憚!
要命的是,似乎感受到了楊璟的憤怒,遙遙的天邊竟然傳來一聲龍嘯,更是嚇得眾人六神無主!
龍乃是靈物,是神獸,也隻有這等神物,才能千裏之外感知主人的情緒,若是尋常牲畜,試問又如何能夠擁有如此的靈感!
這龍嘯可比楊璟的怒色要更具威懾,此時可不僅僅是黎輔陳,便是陳守度等人,也都嚇白了臉麵!
早先還有人竊笑,認為黎輔陳被楊璟嚇到,丟了大越的顏麵,如今可就輪到他們來感受這無邊無際的尊威了!
楊璟當日在龍淵城下,便身披紅甲,乘騎神龍而來,早已讓百姓塑造成神將一般的存在,如今又展現天威一般,陳守度便是再老辣通達,也無法忽視這種超乎想象的狀況啊!
“侯爺息怒,夫人…夫人隻是受了點傷,腹中胎兒也無事,眼下已經著人延請了最好的禦醫官,侯爺且息怒…”
陳守度一向自傲,與賈似道爭爭吵吵這兩天,非但沒有妥協,反而越吵越來勁,越是覺得自己是個人物,如今才在楊璟麵前軟了下來。
楊璟自然知道姒錦無事,因為風若塵和鹿白魚等人,都不是等閑之輩,姒錦雖然身子已經不方便,但少有人能夠傷到她。
再者說了,若姒錦真的出了事,風若塵幾個早就將皇宮裏頭殺個幹幹淨淨,如何都要揪出凶手來。
而且她們與楊璟走得近,也知道楊璟的意圖,自然能夠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行刺順天皇後的,嫌疑最大便是陳守度,這老兒又豈能完好無缺地過來迎接楊璟入宮?
不過陳守度是個極其懂得算計的人,掌控著大越的實權,即便察覺到順天皇後想要發動政變,也該找些正經名目,以封住臣民之口,又豈會用行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這也隻是楊璟下意識冒出來的疑惑,遇事之時,他總是習慣性地想著那些不同尋常之處罷了。
陳守度既然軟了下來,楊璟也就冷哼了一聲,大步往外頭走去,隻留下陳守度等人幹站著,一臉的錯愕。
楊璟並不買賬,他們也有些尷尬,可聽完了黎輔陳的話之後,他們就再也顧不上尷尬了,因為聽說楊璟已經調兵,才意識到事情到底有多麼的嚴重!
“阮文雄,快趕回軍營,如何都要拖住張長陵,楊璟這邊交給我來處理!”陳守度當機立斷,趕緊讓阮文雄攔住張長陵。
可阮文雄也是有苦難言,張長陵還是大宋的副帥,他又憑什麼攔住人家?
想要攔住他們,隻能動用自己手裏頭那幾千精兵,這可是整個大越最後的家底了!
若是將這些家底都打光了,還拿什麼抵禦蒙古人的卷土重來?這整個大越,還不得拱手讓給了大宋?
眼下大越也是騎虎難下,大宋起碼還講道理,附庸了大宋,還能夠開邊市,貿易往來文化交流等等,對大越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可如果換成蒙古人,便隻剩下生靈塗炭了!
這就是文人們常說的君子可欺之以方的道理了吧。
阮文雄也不及多想,朝陳守度道:“相國還是盡量平息楊璟侯爵的怒火吧,除非把那數千家底都打光,否則很難攔住張長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