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翎似乎也看到了他們,輕輕搖了搖頭。
順著白翎的目光朝他身邊望去,湘兒輕輕用絹帕拭去眼淚,回身福禮,說了些什麼,五弦聽得不太清,倒是白翎眼裏流露出的同情與哀憐卻是讓人看得真真切切。
五弦迎上前去,準備與他二人打個招呼,看到五弦後,湘兒作勢福禮,五弦連忙雙手扶住,“你我既是朋友,不必如此多禮。”
湘兒臉上的愁容散去,喜悅之情躍然紙上,“姑娘當湘兒是朋友,湘兒很開心。”
“當然是朋友,對了,湘兒覺得方才的那一出戲如何?”其實有很多可以聊的話題,可是五弦沒經過腦子的問題脫口而出,硬是撥動了那根緊繃的弦,湘兒歎了一口氣,“是一出悲情的戲。三十年,隻為等待一人,隻為複活一人,可她也知道,那人心裏終究不是她。”
“湘兒覺得不值得嗎?”
“有些許……”
“若是真心愛著一人,哪怕粉身碎骨,也是心甘情願的。若他好,自己便好,若他不好,自己又怎會心悅呢?”
“可是那人都不一定記得她。”湘兒眼眶一紅,迫不及待的問了句。
“你又怎知道?”五弦反問道,湘兒身形一僵,“最後一個問題,你是希望他忘記還是不希望?”
片刻的沉默之後,還是秦羽打破了這一局麵,“天色已晚,白公子與湘兒姑娘住哪裏的客棧,秦羽送二位。”
“不必。”白翎轉身,朝著橋對麵的客棧走去,湘兒急忙福禮,接著跟了上去。
秦羽的目光看的五弦渾身發毛,五弦剛打算提起步子,便聽見幽幽的聲音響起,“主上參的很透,下仆當真是小看了。”
“你何時真當我是你的主上了?嗯?”五弦正視著秦羽,嘴角露出譏諷的笑容,“聽你的語氣,怕是一刻也沒有吧!說起參透,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說出你和白翎都不敢出說的話而已。”
秦羽即刻作揖,“是下仆不知分寸了。”
“說起來,我不過是上帝視角,哪有資格在這裏評判他人,也是好笑。”
剛踏進客棧大門,就看到一人坐在大堂裏,看到他二人後,儒雅的抬起了酒杯,“來喝一杯?”
五弦雖然訝異他的速度,但一想到又不是每個人都跟自己一樣,也就乖乖的坐下了。
五弦剛想端起酒杯,卻被秦羽攔下,示意他來喝,白翎倒也不介意,自顧自的說起來,“我勸解了多次也不得果,這次多虧了主上。”
“所以你何故騙她?”五弦想起那日白翎說過的話。
“我又何曾想欺騙她?與芷蘭相關的人,事,物都消失殆盡,還好湘兒還活著,說來慚愧,她與袁成的事我也是才知道不久。”
“……”
“明日是袁成的大喜之日,她求我,求我一定要帶她見袁成最後一麵,想好好的跟袁成道個別,這是她第一次求我,我不能不答應。”
“見了又如何?袁成總不會放棄一切與她私奔吧!”五弦幹咳一聲,“這樣也好,人總要學會死心。多謝公子的酒,很香,若是明日有幫得到的地方,盡管直言,那我就失陪了。”
五弦裝模作樣的捏捏酒杯,轉身上了樓。
白翎笑了兩聲,示意秦羽也可以回房了,他想再待一會。
秦羽熬好藥從後廚回來,發現白翎已經離開了。
聽到“咚咚”兩聲,五弦本就等著他,自然迅速開了門,側身讓他進來。
“白公子走了?”
“嗯。”
“玄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