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見自己全力醞釀而出的殺人劍氣竟如此輕易地被人破去,雖說內心極其的不甘,但也沒敢質問出聲,他內心十分清楚,那是關注此場比賽的長老所為,至於是誰,他尚且不知,不過無論是哪位長老,都不是他能夠招惹的,故而此刻他唯有冷眼看向雲宇,在他看來,若沒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此次雲宇必死無疑!
雲宇則是因為變故的出現止住了逃遁的身形,隻是其雙目之中時不時地閃現一絲猶豫,似乎在考慮著什麼問題。
“此子已被我馬無二看中,沈木你就罷手吧,至於你對記名弟子出手之事,老夫也不再追究了,比賽依舊進行,但此子,我將帶走!”
一陣略顯滄桑的話語從仙蹤門內門深處傳來,話語落下的刹那,雲宇身周突然卷起一陣黑風,這黑風對雲宇沒有絲毫傷害,隻是在極速卷動之下帶著雲宇化作一道青芒朝那聲音傳來之地飛射而去。
“哼!”看著雲宇消失的方向,沈木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但緊隨其後,卻是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這馬無二師叔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從不會無緣無故招收弟子……”
話語戛然而止,隻是沈木的笑容在此刻更顯妖異。
而那些擂台之下的記名弟子,他們見雲宇竟然被內門長老親自帶走,一個個俱是露出了一臉的崇拜與熾熱。
他們均是些資質不足卻又不甘放棄修仙之徒,故此或是賄賂長老,或是以毅力闖關,這才被仙蹤門收作記名弟子,隻要幫仙蹤門做夠足量雜活,便可獲取一絲修煉資源,借以修煉,而進入內門,便是他們終生追求。
也正如此,他們常年被內門弟子奴役,在內門弟子眼中,他們隻是一群奴才罷了,是生是死,隻在內門弟子的一念之間,門派雖說有些約束,但隻要不是太過分,那些執法長老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內門弟子所為了。
記名弟子們雖有不甘,可礙於實力差距懸殊,反抗隻意味著死亡,故此也默認了這一現象。
現今雲宇打破了這一現象不說,更是被內門長老親自帶走,這讓那些記名弟子如何能不崇拜,如何能不熾熱!
毫無疑問,雲宇,是他們外門的傳奇!
然而這段傳奇的締造者雲宇,他此時此刻雖說身處一間幽靜的禪房之內,但視其神情,卻是異常的謹慎,他可不認為內門長老之中無人將其認出,既然認出了他,又為何裝作毫不知情。
事出有異必有妖,他相信,這裏麵必定有鬼。
另一邊,雲宇身前丈餘之地,一名鶴發蒼蒼的老者盤膝坐於羅漢床的蒲團之上,似乎對於雲宇的出現渾然不覺,依舊自顧自地盤膝打坐著,那氣定神閑的模樣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雲宇倒也不急,淡然看著鶴發老者,並沒有絲毫打擾之舉。
“想必此人便是那自稱馬無二之人,就是不知他的修為達到了何等境界……”
內心暗想著,雲宇突然神色一動,拋去雜念,立刻裝出了一副恭敬的模樣。
下一刻,馬無二悠然睜開了雙眼,看到雲宇那一副畢恭畢敬的模樣,頗顯欣慰地笑了出來,“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字,這馬無二對雲宇似乎越看越是滿意,“你就是那被老祖斷定為絕無踏上仙途可能的雲宇?”
雲宇稍稍皺眉,馬無二的問話顯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知該如何回答的他唯有點頭回應,卻沒吭聲,他怕自己說多了,會被眼前這個老家夥套進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之中。
馬無二見雲宇如此雙目微微一凝,但僅僅是瞬息之間,如今的雲宇根本無法察覺,“這小子倒也謹慎,但心智太淺,跟我鬥,卻是不配。”
想罷,馬無二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極顯親切地跟雲宇攀談起來,“老夫馬無二,說來不才,雖貴為內門長老,卻是平輩之中修為最弱之人,在築基初期已經駐步二十餘載,未能有絲毫精進。
今日碰巧看到了你與沈木的比賽,對於你的表現頗感驚奇,隨後更是得知你便是老祖親自斷定為廢材的雲宇。
老祖的判斷老夫自然是不敢有半點懷疑,故此推斷你能有今日,想必也是獲得了奇遇,就是不知能否給老夫講解一二,看看能否幫助老夫,讓老夫修為更進一層?
你放心,隻要你將獲得修為的經過告知老夫,無論對老夫有無幫助,老夫均不會虧待於你!”
這馬無二的話語暗含玄機,其中夾雜著一絲蠱惑之音,若是尋常煉氣八層以下弟子,必會被他蠱惑,將事情原委告知於他,但雲宇卻絲毫不受影響,內心冷冷一笑。
“回馬長老的話,弟子能有如今的確是獲得了一絲奇遇,但恐怕即便告知於您,無法幫到馬長老您分毫。”
“哦?”
馬無二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眼角不留痕跡地閃現出了一絲精光,“這小子居然絲毫不受我蠱惑之音的影響,必有古怪,這下可是便宜了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