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繚繞,漫花從中一白一紫的身影並肩而立,慕容南晨側目看向比自己低一個頭的葉瑤,精致的五官,不沾染一絲俗塵的絕姿讓他有些不願移開視線。
感受到頭頂肆無忌憚的目光,葉瑤莫名生起一股壓迫感,從遇見南晨的第一次起,她便感覺自己總是被他壓的死死的,不免徒生惱意,朝上方的眼神狠狠瞪去,一如那次在馬上的四目交接。
南晨雖已被葉瑤瞪過一次,可那次畢竟相隔較遠,隻感受到了那眸中的狠厲,如今卻是將女子的麵容變化一同收入眼底,秀眉攏起惱怒的弧度,狠厲的氣勢比上次更甚,赤唇如緋雲晚霞,抿成嚴肅弧線,心中好似有些不知名的東西蔓延開來,令南晨猝不及防。
“眉目含情,果然是女嬌娥。”南晨將湧起的異樣壓住,伏身湊近葉瑤,似笑非笑。
葉瑤終是知曉了眼前人的厚顏無恥,嘴角不免一抽,轉身不願與他多呆,不懼心懷鬼胎之人,最畏厚顏無恥之徒,這是葉瑤一向的為人準則。下山之後,定要與此人劃清界限,葉瑤在心中將南晨拉入黑名單。
兩人在幽兒的帶領之下,走了雪山密道,不過半刻鍾便到了山腳。
打開雪門,一股寒流撲麵而來,葉瑤不由得拉緊了紅披風,一輛簡單卻不失雅致的馬車已在雪地中靜候多時。
“主子。”冧駕著馬車對慕容南晨低頭恭敬道。
慕容南晨點頭,算是應答,側頭對葉瑤說道:“上車。”
雖是不想與他再有糾纏,可眼下也找不到其他的馬匹了,隨即葉瑤領著幽兒上了馬車,慕容南晨對冧吩咐了幾句也上了馬車。
冧駕車的技術很是嫻熟,一路上未有顛簸,幽兒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馬車裏隻剩泡茶的慕容南晨和出神的葉瑤。
雖對南晨的厚顏無恥多有鄙夷,可卻否認不了他的優雅高貴,茶杯在他手指間來回翻動,好似蝴蝶在花上的紛飛起舞,不經意間動人心弦。
朦朧霧氣中,南晨眉梢微挑,動作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葉姑娘若是再看下去,在下可要羞意橫生了,倒時姑娘可要對在下負責啊。”,後麵的尾音被他刻意拖長,在溫暖車內雋永成旖旎。
羞意橫生?葉瑤嘴角忍不住抽搐,極力控製住胸腔內想要將他了斷的怒火,“閣下莫要驚慌,也莫要羞意橫生,我對閣下著實無半分意想。”
又是清涼的不帶一絲情誼的語氣,令南晨眉頭淺淺攏起,不過刹那,又恢複如常。隻是那泡茶的動作已不如先前那般流暢。
將泡好的清茶倒好,推到葉瑤麵前,葉瑤也不扭捏,對於茶,她是極愛的,品了口茶,清醇的茶香在口中散開,可見泡茶之人技術之高超,剛想品第二口時,杯中的茶水顫起了微波,抬首看向對麵撥弄著茶杯的南晨,不見驚慌,“看來,要可惜這杯好茶了。”
聽出她口中真切的惋惜,南晨竟是有些淺淡的歡愉,她喜歡他泡的茶。
馬車外響起了打鬥聲,車內的兩人不為所動,各自進行各自的事,直到馬車被一股劍氣擊的四分五裂,兩人飛身立在雪地中正視與冧打鬥的一群黑衣人,葉瑤抓住被驚醒的幽兒。
“死士”南晨那讓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在葉瑤耳邊響起,葉瑤微微皺眉,本以為隻是普通的刺客,沒想到是經過精心訓練的死士。
“從雪山出來就一直跟著。”葉瑤似問非問,慕容南晨沒有出聲,表示默認。
死士見到葉瑤和慕容南晨,立刻把隊伍分散,一批人繼續與冧交戰,一批人朝兩人襲來,慕容南晨遞給葉瑤一把匕首:“一招斃命。”,死士以殺人為己任,隻要還有殘喘之氣,便不會放棄對目標的追殺。
葉瑤手持匕首朝死士的喉嚨割去,腳步快速移動,手法狠辣,沒有絲毫的猶豫,身旁的幽兒吃驚不已,忽然間明白了師傅為何要自己跟著她,見她處處護著自己,心中殘存的絲絲不滿之情頓時煙消雲散。
當葉瑤解決完身邊死士時,朝南晨所在方向看去,她眸中也不免閃過驚歎,手拿折扇的慕容南晨,淩波微步,速度快到肉眼無法捕捉,他所經之處,原本活生生的人無不一一倒地,而他卻像個翩翩公子不染一絲血腥。
空曠雪地中,南晨解決完最後一個黑衣人,合上不沾血色的折扇,看向不遠處的葉瑤,“可有受傷?”,想到雪山之上葉瑤被千刀戾氣所傷,不免有些擔憂,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何要擔心那女子。
雪紛揚而落,在兩人間隔開一道白幕,令那悄然湧起的情感變得極不真切,葉瑤淺淺一笑,對著南晨緩緩搖頭。
驀地,一道尖細刺耳的哨聲,響徹天空,與冧打鬥的死士在聽到這哨聲後,紛紛停下了動作,迅速離開了原地,雪地上隻留下葉瑤等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