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空間裏,腥臭聚集。
冷雨盤坐於地,思緒轉動,想著石牛所言的一切。
所坐之處,說是地,實則就是行屍走肉的身軀而已。隻是這般身軀,早已經堅固如鐵,與地到也無二。
越思,心中的火焰燃燒得越是強烈。
一個聲音在心底響起,呐喊著。
“我要踏碎祖靈,我要毀滅聖池,我要破除滅魔窟,我要逆了這方天地。”
這個聲音在心中久久回蕩,不停不歇。
想著所經曆的種,不由得想起了生死不知的爺爺,想起了泰部落中的族人,想起了冷獨龍,想起了冷均,想起了幽穀部落……
一絲哀傷襲上心頭,突然間發現,在這仙諭山脈中,無論是誰,都隻是控製此古魔屍體者的玩物,如同螻蟻般的存在。生死,都在別人的一念之間。
無論如何爭鬥,無論如何殺戮,又有何用?都無法擺脫這般困境,都無法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而他們,隻是其中的棋子,可有可無的棋子。
想到這些,他心中的哀傷更深,好想衝出去,站立於仙諭山脈的虛空之上,告訴所有人,告訴所有生死,這隻是一個囚籠,一個別人手中玩物般存在的囚籠。
就連修煉,都被別人死死控製。
修蠻,舉鼎,攀登祖靈,得造化,成就讓人羨慕的煉氣士。這一切看似順其自然,可是誰又能想到,這隻是別人安排下的一條不歸路。
無論你天資都麼卓越,無論你有多少資料,最終也隻能停留在玄妙境中。
此境,對於那些進入滅魔窟中的外來人而言,怕是揮手間便能毀滅。
心中哀傷,但是豪氣依舊,赫然站立而起,望著黑暗的上方,朗聲道:“我要這天,永遠都無法遮住我的眼。我冷雨在仙諭山脈,將是最強之人,就算是衝出,也要站立巔峰,成為最強武帝。”
“你還是小心一些,定要謹記石牛前輩之言!”石幽寒的聲悠悠響起。
在無盡的黑暗中,這一聲,充滿關懷,又有著無限的哀怨,更有著淡淡的傷感。
黑暗,對於擁有元神的他們二人來說,到算不上什麼。雖然雙眼無法視物,但卻元神卻可以外放。
聽聞到石幽寒的聲音,冷雨元神一動,神念籠罩前者,問道:“你醒了?傷恢複得如何?”
石幽寒在黑暗中微點玉首,滿是寒霜的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道:“多謝你的溢血草,我已無大礙。”
冷雨擺擺手,道:“怕是你早已醒來,隻是不願意麵對這一切。既然如此,石牛前輩之言,想來你也聽得清楚了。”
石幽寒沉默不語,臉上的淺淺笑意消失,起身盤坐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冷雨搖搖頭,回首望著黑暗虛空,道:“這仙諭山脈,就像這黑暗一般,遮住了我們所有人的眼,讓我們看不到真實的世界,將我們全部蒙蔽。如今,我等既然知曉,便要將這黑暗掃淨。就算不行,也要將天捅上一個窟窿。”
石幽寒似乎受到感染,赫然站立而起,蓮步一動,來到冷雨身側,同樣抬首望著黑暗的虛空,沉聲道:“就是死,也要看看這天到底有多高。”
聲音傳出,冰寒致極。
冷雨收回目光,側首望著黑暗的石幽寒。
黑暗中,雙目不可見,可是神念籠罩下,後者依舊美如天仙,傾國傾城。
隻是,那一臉的寒霜,那一身的寒意,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此刻,如果真要形容她的話,怕是也隻有“冰寒仙子”四個字了。
她之所以有如此變化,冷雨自然明白原由,隻是到如今,這已然就像一薄紙,他不會將其捅破,石幽寒自然也不會。
她的心已死,本已無所眷戀,可是當了解到關於仙諭山脈,關於部落的一切後,她已死的心再次複活。
她要複仇,要尋找到那控製之人。
至於其它,對於她來說,已經如浮煙雲了。
冷雨轉首,不去看成為冰寒仙子的石幽寒,他知道後者之所以變成這般,與自己有很大的聯係。
想起石牛所言關於秘部的事情,開口問道:“既然你之祖與古魔有莫大的關係,你的血脈中可有古魔痕跡?”
此言出口,石幽寒微微一怔,隨即道:“你到過秘部,也見過我部中煉氣士的修煉之法大多與外界一致。隻是,每隔百年,部中都會進行一次測試,選出秘密培訓之人。”
“測試?”冷雨念叨一聲,問道:“是什麼樣的測試?”
石幽寒露出一絲尷尬,所幸在這黑暗中,無法可視。沉聲道:“說來到也羞愧,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那就是從部落中選出達蠻體十階者,送於攀登祖靈。成功者,自是得造化而修,失敗者,便會被族長帶走,秘密培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