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來,冷雨並沒有吝嗇手中的洗髓丹,三次分發下去讓所有在皇甫部落中的人服食,這當然也包括劉誌偉等人。
如此丹藥對於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來說,那簡直就是仙丹。服上一枚,不但強化筋骨,更是讓內力精純。
更神奇的是,還真有那麼一兩名武者憑借此丹打通識海,成就了虛弱之極的元神。雖然連造化一階都算不上,但是總算是踏入了煉氣士的行列。
享受到好處的劉部眾人,變得死心塌地,在劉誌偉的命令下,開始從劉部將荒神像往皇甫部落搬運。
必定路程遙遠,又非常艱難,經曆一年時間,都還未曾到達。
冷雨握著皇甫音兒的纖纖玉手,靜靜地躺在草坪上,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
他答應要後者一世,就絕不會食言。
這般平靜的過去,漸漸地他都忘記了自己是一名煉氣士。
當一年又過去時,冷雨已經完全融入到皇甫部落之中,成為其中一名凡夫俗子。
什麼仇恨,什麼尋找父母……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拋開,忘記得一幹二淨。
這一年來,他與皇甫音兒在靈瀑下的草坪處建了一座木屋,享受著二人時光,享受著男耕女織的日子。
這一年,劉部終於將荒神像搬到了皇甫部落,卻沒有任何人去打擾冷雨二人。
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很快,不知不覺間第五個年前頭轉瞬便過去。
皇甫部落在原本的基礎之上,已經擴大了足足五倍,在整個荒蕪之地,它就是一國,就是一方強大得不可逆轉的勢力。
在這種寧靜安詳的日子裏,冷雨雖然沒有修煉,但是丹田中的元氣卻在不斷的自行運轉,變得越來越強。
識海中的元神借助魂蚊之力,也越顯凝實。更神奇的是,其道心穩固無比,比之以往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這種感覺,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感受,但是卻能明確的顯現在他的身體之上。
隨著時光的流逝,皇甫音兒雖然依舊絕美無比,但是卻漸漸老去。每當她看見冷雨那依舊年青,沒有絲毫變化的模樣時,都不由得暗自歎息。
當到了第五十個年頭時,她絕美的容顏上出現了皺紋,秀發中出現根根銀絲。
看著日漸蒼老的皇甫音兒,冷雨的心無法再平靜,終是起了波瀾。
第五十個年頭到來時,他走出木屋,望著坐在草坪上凝望靈瀑出神的前者,搖搖頭,走上前去,輕輕地坐在旁邊。
“方火。”皇甫音兒輕輕將玉首靠在冷雨的肩頭,一臉哀愁道:“對不起,我耽誤了你的修行。”
說到此處,眼中含淚,將牙一咬,道:“你走吧,去尋找你自己的路。”
冷雨伸手輕掩住皇甫音兒生了皺紋的嘴唇,道:“音兒,雖然我眼下無法逆天改命,但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生,讓你永遠都陪在我的身邊。”
皇甫音兒幸福的笑著,喃喃道:“方火,為了我一個區區凡軀,你不值得留下執念。去吧,尋找自己的路。”
冷雨心在滴血,幾十年的相處,雖然未曾走出那關鍵的一步,但是感情已經致深。到得此時,他才明白,自己當年是多麼的幼稚,居然以為自己隻要陪皇甫音兒過上一生,便可自由灑脫的離開。
可是到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無法做到。
這執念出現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他無法選擇忘記,就算是將來衝上九天,踏滅九幽,也無法忘記。
他也明白執念越深,將來的修煉之路就越路,可是他不願意放下這個執念。
望了著蒼老的皇甫音兒,再也無法控製體內壓製幾十年的修為,全部爆發出來。
這一瞬間,整個人氣質瞬間變化,站立而起,一身衣袍咧咧作響,一頭黑發無風自動,赫然抬首,怒視蒼穹,第一次在厄運大裂穀之地喊出了逆天之言。
“當年我能逆了魔山之天,如今我也要逆了這方天地,護音兒周全!”
皇甫音兒坐在草坪上,淚如雨下,不言不語。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雖然幾十年冷雨一直以各種丹藥、靈草、靈藥調理,但是終究隻是一具凡軀,無法長生下去。
怒視蒼穹,冷雨突然間有了一絲感悟,那是對執念的感悟。
一縷不同於元氣,也不同於魔氣的氣息在體內遊走,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