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身軀劇烈顫抖,在那中年女子虛幻身影一出現時,他便有了心靈相通,血脈相融的感覺。
聽聞女子之聲,再也無法控製心中的悲傷與思念,咚地一聲跪在神舟上,對著前者道:“你是我母親?你是我母親?”
作為鬼仆的周浩天跟隨著跪下,恭敬地望著虛空中的女子。
聖嬰臉色大變,身軀顫抖,喃喃道:“果然是他,果然是他,難怪村口古樹會發出怒吼。”
秋葉香既興奮又擔憂,對著空中虛幻的女子恭敬拜道:“後人秋葉香拜見祖上。”
虛幻女子望著秋葉香,喃喃道:“真沒想到,我當年無心留在大裂穀的靈魂居然助我見到我兒。我應該謝謝你!”
說完,轉首望著冷雨,道:“我兒你是怎麼衝出魔山?你難道已經成就古魔之軀。”
到得這一刻就算是笨蛋,也弄明白了其中原由。
冷雨跪在地上,淚如雨下,望著虛幻女子道:“母親,你在那裏?你在那裏?我父又在何處?”
女子身軀虛幻,其上的氣息急速潰散,眼見著就要破滅消失。
望著冷雨,歎息一聲音,道:“母是魔族,在蒼穹界蠻荒之地,而你父是仙族後裔,當時因為不顧世俗反對,我們相愛一起,產下你後,被仙族後裔追殺,你父以僅存的仙脈將你送入魔山中,希望你能平淡過上一世。而他,也正是因為如此,被仙宗帶走,封印在極寒苦獄之中。真沒想到,我兒有出息了,居然自己衝出魔山。”
冷雨想過千百次自己的身世,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結局。
到得此時,他總算是明白為何祖靈始終不認可自己,總算是明白為何自己左眼為魔,右眼為神的原由了。
極寒苦獄,雖然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但是光聽名字,就知道在那裏的父親當然受著萬千痛苦。
“極寒苦獄在何處?”冷雨全身顫抖,淚如雨下,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沙啞。
虛弱女子歎息一聲,越來越淡,傷心道:“極寒苦獄位於蒼穹界極北的仙山,此山是仙宗宗門所在。兒啊,你魔軀未曾大成之前,切記不可前往。”
此話說完,一陣微風吹來,女子的身影消失不見。
“母親!”冷雨淒厲大喊,淚根本無法控製。
周浩天同樣陷入悲傷之中,哀傷道:“主人莫太過傷心,隻要主母二人健在,我們總有殺上仙山之時。”
對於這一點,冷雨絲毫都不置疑。且不說自己的修為,單是周浩天的能力,就足以橫掃蒼穹界許許多多的宗門。
秋葉香嬌軀顫抖,緩慢起身,喃喃自語道:“我的使命總算完成,我修羅一門存在厄運大裂穀的意義也算了結。從此以後,我放心了。”
說完,轉首望著聖嬰,一臉溫柔,道:“你呢?你能放得開嗎?”
聖嬰臉色蒼白,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依舊不敢相信自己所見所聞。
望著秋葉香,喃喃道:“我呢?我呢?我晨曦村落存在厄運大裂穀的使命便是鎮壓一切與神魔相關的種族,我能逆始祖之命嗎?我能逆古樹之靈嗎?”
抬首望著蒼穹,淒厲大喊。
秋葉香搖搖頭,歎息一聲,道:“罷了,既然一切已經明了,我們從此便作陌生人吧。”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眼中含淚,對聖嬰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老小子,回去吧,你回你的晨曦村落,去通知你的始祖與古樹,完成你的命令,我也將回修羅門,傾盡全宗之力困住你晨曦村落。”
話音一落,身軀一動,飄然躍下神舟,化著一道流光,向遠方奔去。
“小丫頭!”聖嬰望著遠去的秋葉香,嘶聲大叫。
然而,後者連頭都沒有回,瞬息之間便消失不見。
聖嬰望著遠方,一步踏出神舟,一邊緩步前行,一邊喃喃自語:“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我的最愛,你是魔又如何,我隻為你生。如果不是為了你,我又怎麼會一直封印那縷體內的仙靈,讓自己永世都是如此模樣。”
說到此處,歎息一聲,緩步向前,繼續道:“此番回去,我會將小友的事情隱瞞,至到他有能力衝破厄運大裂穀。無論如此,我都不會與你為敵。”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飄浮,人也越走越遠。
如此變化,冷雨未曾想到,周浩天也未曾想到。
玉瓶一現之後,神舟上便再次隻留下他們二人。
二人跪在舟上,俱是傷心欲絕。
不知過去多久,冷雨眼中不再有淚,也不再隱瞞眼中的烏光與金芒,怒視蒼穹,怒吼道:“仙族,我冷雨誓要將你踏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