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陣地的異動,很快就被對麵的抗倭軍察覺,報到林雲瑜那裏。
隨即,林雲瑜,沈兆翱,李振華,段熊波,和負責南翼戰線的二團團長曹錕,副團長元思凱,團參謀劉琦,——
一群軍官上了南關嶺驛道南邊的山頭,也就是日軍標定的號高地,觀察對麵三四裏處,叢林山坡上隱隱綽綽的日軍。
“應該是局部攻擊,出動兵力不會超過一個步兵聯隊,不過不能確定一旦實現突破,他們會不迅速增兵,擴大戰果。”
沈兆翱舉著望遠鏡看了一會兒,很肯定的斷言道:“攻擊方向,就是南翼陣地。”
曹錕聽了眉毛一挑,雖然臉上依然是麵無表情,不過眼睛裏露出的銳利神采,還是暴露出了他心中的興奮。
兩個月之前,他還是毅軍馬玉昆部,一個的哨長,是手裏指揮著百十來人,其實就是一個吃力不討好,上下受氣的賤命。
曹錕自從北洋武備學堂畢業,在毅軍裏麵當了五年的哨長,今年都三十三歲了,在加入援朝軍之前,還依然是一個哨長
他一個津門土著,不是淮地出生,家裏又沒有錢,更不屑於溜須拍馬,舔上官的腚溝子。
提拔當營官的希望不是遙遙無期,而是渺茫的看不到任何的可能。
不是一家老都指望著他手裏的這點軍餉過生活,曹錕早就受不了軍營裏麵的肮髒和鳥氣,高任爺飛了。
安州城的那次留下來,是曹錕的一次豪賭,他當時就想著大丈夫生地間,總得有一點血性不是?大不了今兒就把命交在安州!
不幫助養大他的幾個孩子,給他老娘送終,每年是十兩到五十兩的補助津貼,永久免稅的五十畝田地,這些似乎很不可思議的東西。
隻要何長纓能兌現一部分的諾言,能給家裏三百兩撫恤金,他曹錕就心滿意足。
然而從津門兵站的新軍們帶來的消息,陣亡士兵的三百兩撫恤金,負傷退伍士兵的二百兩撫恤金,都是立即足額發放,
並且兵站的後勤軍官都向陣亡士兵的家屬保證,每年六十兩的補助津貼,在下一年的這個月就會足額發放。
受傷退伍士兵每年都十到五十兩的津貼補助,也是類同。
現在唯一沒有兌現的就是五十畝的永久田地,不過兵站的後勤軍官也再三保證,一定會做到這個承諾。
現在不但抗倭軍內,人人奮勇賣命,就是拱衛軍,仁字軍的那些士兵,哨長,也是羨慕得不得了。
如果這些待遇讓曹錕安心的話,這短短兩個月,他就變成了抗倭軍的中高層軍官,手裏指揮著一千四五百名士兵,更讓他對何長纓充滿了感激,對抗倭軍這個集體從滿了歸屬感。
所以當聽到參謀長沈兆翱判斷日軍會從南翼發動進攻,曹錕雖然克製著自己的表情,心裏麵卻全是躍躍欲試的興奮。
他要讓總指揮看一看,他沒有提拔錯人!
曹錕偏頭看了一眼出生武備學堂,算是總指揮第一批兵的,根正苗紅的嫡係,副團長元思凱,團參謀劉琦。
在他們的眼睛裏,曹錕都看到昂揚的鬥誌。
“這是一支與眾不同的隊伍!和我以前見過的所有的軍隊都不一樣,在這支軍隊的核心裏麵,有著一道鋼鐵支撐的脊梁,所以就是再強的外力,也打不垮,更打不散!”
穿著筆挺的西式軍裝,披著羊毛軍大衣的曹錕,在心裏麵暗暗的想。
“轟!”
東麵突然傳來一聲炮鳴,不久一道長長的‘咻’聲尖叫過處,一枚榴散彈在南關嶺南翼中峰前方的山腳下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