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纓沒有在兵站呆很長的時間,他得知李鴻章住在附近潮音寺的別院裏,寒地凍的似乎一時沒有千裏迢迢趕回肥西的打算,就讓黃博傑送去拜帖,打算連夜求見。
不久黃博傑快馬回來稟告,李鴻章在別院裏麵,願意接見。
隨即,何長纓顧不得吃飯,就坐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誌的馬車,在十幾名揣著手槍的便裝士兵的護衛下,前去李鴻章的別院。
此時,夜色已經黑透,隻有街上的各種店麵裏點著油燈,一些酒館裏各種大聲的嘈雜,大都都是在爭論近日的遼陽戰事。
相對於孤懸一地的旅順,奉這個大清的龍興之地,顯然更加的吸引人的眼球。
在何長纓透過布簾聽來的隻言片語裏,居然已經聽到有人喧嘩著建議自己帶著盛軍,援朝軍,從海路去山海關,然後增援遼陽。
不久,馬車停下來,到了別院。
黃博傑和站崗的戈什哈了幾句,就開了大門,馬車開始直接駛進去。
“這不合適。”
何長纓掀開一腳窗簾,對黃博傑道:“停車我下去。”
“何大人,這是大人的意思。”
那個跟何長纓有過幾麵之緣的李府大管家,此時恭敬的走在馬車便,臉上帶著感激的微笑對何長纓道。
“嗯。”
何長纓表示明白,雖然這麼做也瞞不住那些有心人的眼睛,可是隻要自己不露臉,任誰也不敢撕破臉當麵這個事兒吧。
“哐當!”
隨著大門落插的聲音響起,何長纓的心裏微微一震,自從上次回津門,已經有一個半月的時間過去了,
期間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當時萬人之上的李鴻章,也被大清朝無情的掃進這個角落。
何長纓收拾起心裏複雜的心情,掀簾走下馬車。
李經方,張佩綸兩人,帶著複雜的笑容,站在簷下等候。
“安之。”
“伯行兄,幼樵兄。”
三人拱手見禮。
此時的李經方,心中充滿了悔恨,在14號的淩晨乘坐軍艦逃出旅順的時候,他怎麼都不會想到,在這短短的十裏麵,整個東北的戰情居然出現了翻覆地的變化。
旅順不禁無恙,而且何長纓,徐邦道,連順聯軍,居然給了日軍重創,逼迫日軍不得不停止了攻勢。
反而之前看著靠譜一些的遼陽戰局,完全潰敗得一塌糊塗。
“假如我沒有離開旅順——”
李經方隻是想一想,就後悔得直跺腳,在父親失勢的時候,正是自己這個大兒子站起來頂著的時候,結果因為自己的膽怯。
而一邊的張佩綸也是一臉佩服的望著何長纓,這次皇上下旨何長纓回京議東北軍事,震驚了太多的人。
這意味著何長纓在皇上的心裏,已經成為了可以總論全局的大將般的存在,要知道他今年不過二十四歲,怎能不讓人心驚。
“中——,大人在廳內候著呢。”
張佩綸喊李鴻章喊慣了,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合適,含混的帶了過去。
何長纓點點頭,看著厚厚的布簾,此時已經沒有了卷簾大將,的院落裏,也隻有老管家和兩個提著燈籠的下人伺候。
“眾位將軍,請到偏方歇腳,喝碗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