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裝實心彈穿甲,進行矯正試射。”
楠山秀吉望著山海關城頭上的火炮,彩旗,人頭,眼睛裏露出一絲鄙夷的不屑,開始下達轟擊命令。
“轟!”
下午三點十五分,這支日軍政府針對旅順炮台,特地從德國克虜伯火炮場,花費百萬兩定製購買的二十七門105口徑要塞炮。
終於在這個甲午年,發出了轟然鳴響。
“咻——”
巨大的彈丸發出尖利的鳴嘯,在萬眾矚目中劃過長長的弧線,從眾人的頭頂高高越過,砸在關城後方大約400米遠的一處荒坡上。
“哈哈——”
看到這一幕,關城上的清軍都放聲大笑,隻有經過朝鮮,遼東戰爭的士兵才麵無表情的知道,這隻是開頭的試射而已。
“號炮位,炮口壓低五度,八十三個密度,進行試射。”
隨著觀察兵傳遞過來的信息,楠山秀吉開始調節火炮仰角。
“轟!”
第二發矯正彈隨即打出,這時候何長纓剛剛被炮聲驚醒,走出屋門,在一棵光禿禿的棗樹下,看到頭頂湛藍的空,出現一道空間扭曲的漣漪。
然後,後方傳來一道爆響,震得腳下的土地都在微微的顫抖。
這一顆炮彈從北翼城的正中空急速掠過,在山海關北城門前五十米處,狠狠的砸了下去,把堅硬的凍土砸成無數土沫,高高揚起。
長城上的笑聲,猛然停歇,很多清兵的臉上都變了顏色。
要知道,這隻是第二發而已,居然就快夠到眾人的身邊了,倭夷炮兵的炮火怎麼就這麼的精準?
北門前的塵煙漸漸散去,露出來一個桌麵大的土坑。
這一炮下去,居然能把堅如岩石的凍土砸成這個樣子,顯然彈丸的威力相當的巨大。
尤其是在北城樓上站著的白濟,王連三等人,感覺腿肚子都在微微的抽搐,大冬裏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炮彈要是在前進一點,搞不好老子今兒就得栽在這裏!
“哈哈,不過如此!”
白濟雖然心裏冒著冷汗,嘴上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正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裏,況且這炮彈看著威力驚人,不過也就是炸出桌麵大的範圍;和咱們紅衣大炮的彈丸落處,動則方圓百平米寸草不生,簡直都不能相比。”
話間,白濟,王連三走出北門城樓,朝著更遠處的關城牆上走去,王連三更是怯意的曬著在城樓裏曬不到的太陽道:“好一個冬日裏的豔陽!”
“就是,就是;不過就是憨子的軟吊,模樣看著粗壯嚇人,其實不過是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戳!哈哈——”
聽到白守城尉的話,城牆上的士兵立刻都‘活了’過來,一個個大聲嚷嚷著自己的蔑視。
大老爺們輸仗不輸氣,塌了當被子蓋,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顯出自己怯氣,讓人給看輕了。
於是,北城樓裏的清軍士兵軍官們,都嚷嚷著走之一空,遠遠的跑到城牆上曬太陽,一邊繼續等著看倭夷炮兵的‘笑話’。
“就是,就是;這巍巍城牆,數十門紅衣大炮,指著倭夷一個桌子一個桌子屁大點的地方轟擊,都能打到明年冬;哈哈,他們有這麼多的炮彈麼?”
剛剛那個大言不慚吞煙泡子的旗兵驍騎校,之前也被日軍的第二發炮彈嚇得臉白,這會兒聽到白濟的話,立刻也‘活了’過來。
這個驍騎校看到空蕩蕩的北城樓,頓時一股熱血湧了上來,三兩步衝進了城樓,站在城牆的垛口上麵,一隻腳踩著一尊500斤的紅衣銅炮。
扯著嗓子大吼道:“孫子,有種你隻管朝爺爺這裏來,打得中,你爺爺我當眾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