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鳴高,截住這股倭夷,不然今兒大家全得殉國!”
劉坤一惡狠狠的對太原鎮總兵何鳴高下令道:“三千大軍占著城頭,要是打不下去這一點倭夷,咱們也沒臉子活,可以全去死了!”
“喳!”
何鳴高對著劉坤一行了一個半膝跪,站起來朝著東長城跑去,一邊大吼道:“東麵的霆軍兄弟們,把抬槍都給老子立起來,打不死倭夷,死了也沒臉見祖宗!”
“砰,砰——”
在東麵的霆軍餘部,聽到了命令,都兩人一組的架著抬槍,強忍著心裏的驚懼,朝著東麵的日軍猛烈開火。
“啊——”
那核桃大的巨大彈丸,在這麼狹窄的城牆上集中轟擊,威力甚是驚人,射進密集的日軍衝擊群裏麵,不是一槍雙穿,就是一槍三穿。
從東麵斷牆處爬上來,勇猛衝在最前麵的一群日軍,瞬間被打得翻倒一片。
“八嘎!臥倒,還擊!”
在日軍軍官的大吼下,衝在最前麵的日軍紛紛或趴或蹲,舉槍射擊。
“抬槍的兄弟們給我死立著,拿步槍的兄弟們蹲著從腰縫裏打!”
“砰,砰,砰——”
東城牆處頓時硝煙彌漫,不斷有士兵中槍倒地。
“啟稟督憲,電報已經發往津門,通州。”
山海關電報局委員胡嘉陽,氣喘籲籲的跑上城牆報告。
劉坤一閉目頷首,擠出兩地老淚。
不用去想,他就能知道這封電報會引起津京何等的滔大波,想他劉坤一一世風光,到最後卻落得如此的慘然下場。
“南逃回去,鐵定下獄抄家,甚至要步葉誌超,衛汝貴的後塵,也是一個死!而且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今日隻有戰死在這山海關,才能保全自己的名聲和家族的富貴!”
劉坤一內心一片苦楚,現在山海關的敗局已定,勢無挽回,隻能以死殉節了。
於是,他滿臉激昂的開口吼道:“兄弟們——”
“砰,砰——”
“建立防禦,阻擊,阻擊!”
劉坤一剛準備開口激勵將士死守主城,戰死疆場,北城牆下就突然一片槍響。
原來剛拉炮出關的肖立剛營,就和從東西兩邊衝過來的日軍兩個中隊,交上了火。
“炮營和下麵的倭夷幹起來了;啊——”
一個哨官剛把腦袋伸出城牆觀望,就被一枚子彈打爆了腦袋。
“槍法居然如此的犀利!”
日軍這一槍,打得城牆上麵一片駭然,紛紛不知覺的偷偷移動身體,要離城牆邊緣遠一點。
“督憲,快下令撤吧,再晚就來不及了!”
易順鼎聽著到處都是漫的槍聲,大喊,急的直跳。
“是呀督憲!”
旁邊的將領們也都急的扭曲著臉孔,焦急的勸。
“釀希匹!老子今兒就是戰死在山海關,也別想老子替你們背黑鍋!”
劉坤一望著易順鼎,一臉的冷笑想。
作為一個久曆沙場的大清老將,在初始麵對破關後的震駭驚顫之後,劉坤一很快就鎮定下來,同時也飛快的理清了現在的局勢。
幕僚易順鼎嘴裏的‘永平府東臨大海,西靠山川,’副將陳仁貴嘴裏的‘兩萬精兵聚永平,一定能擋住倭夷兵!’
都是忽悠鬼都不信的屁話,豈能偏過他?
要知道山海關從角山到歡喜嶺,再到老龍頭海岸,其間不過二十裏,還集合著數萬大軍,憑借長城都守不住。
而永平府在群山和大海之間,有著三十餘裏的廣闊平野,如何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