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平雲的報告,剛把被窩捂熱的何長纓,感受著冷絲絲的空氣,心裏都不想起來。
現在這個階段,對於何長纓來,他真正懼怕的隻有一件事情,而馮國璋的到來鐵定離著那件事情有十萬八千裏遠。
所以何長纓不想起來見馮國璋。
並不是怕冷才不想起來。
而是怕見了馮國璋,就要麵對一個難搞的大麻煩。
明擺著這家夥都這麼晚了,還急著找了過來,十九都沒什麼好事兒!
估計應該和光杆司令聶士成有關係。
聶士成主持的清軍京郊防線,一敗薊州,然後再敗通州。
依著何長纓對熱血青年的了解,絕對會拿聶士成下刀子。
雖然這事兒講理來,真不願聶士成,可是誰叫他是直隸提督,名義上的燕京外環防禦的總指揮,朝廷不找他頂黑鍋還能找誰?
然而雖然一萬個不想起來,何長纓還是冷的齜牙咧嘴的爬出了被窩。
之前把聶鵬程,沈增甲,魏家訓,這一群原蘆榆防軍調到津門,何長纓就是害怕由於聶士成的原因,造成將來可能的軍心不穩。
現在別還有夏青雲陪著,就是馮國璋一個人過來求見,他也得不爽的起來接見。
聶士成雖然和何長纓沒有什麼深交情,也沒有給過何長纓什麼大幫助,可是就衝著在他那個時空裏‘民族英雄’這個稱號,何長纓就沒法做到置之不理。
“卑職叩見何軍門!”
何長纓進了軍團會議室,才發現不但夏青雲來了,就連賈起勝,徐邦道,唐紹儀都趕了過來。
看到馮國璋行禮,何長纓點頭道:“起來吧,新式軍隊不時興這個;軍人還是鐵血一點的好。”
隻這一句話,會議室裏麵的幾個參謀,都不由得悄悄的的挺了挺脊梁。
對於這個馮國璋,從安州城外的大清河開始,何長纓不但有過數麵之緣,而且在事實上可以是如雷貫耳。
北洋三傑龍虎狗,龍現在是何長纓旅順軍團的後勤副部長,老虎段祺瑞前段時間在威海衛武備學堂教書,按著曆史進程是沒死,就是不知道這回日軍的炮彈長沒長眼睛。
至於‘狗’,就是眼前這個馮國璋,曆史上對他的評價就是‘忠誠’兩字,無論是對之前的聶士成,或者是之後的袁世凱。
“軍門,聶軍門危在旦夕,求軍門救聶軍門!”
馮國璋聽了何長纓的話,卻是依然跪著不起來,而是低頭求救。
“聶將軍怎麼了?”
何長纓故意的微微一愣,心裏卻是暗自罵著‘麻痹,老子就知道光緒這逼人不是個東西!’
“皇上下旨,聶軍門接連戰敗,鎖拿下了大獄;軍門他冤枉啊!”
馮國璋著著,就眼淚長流:“聶軍門雖然是名義上的總指揮,可是除了我們這幾十人,他又能指揮得動哪個?在薊州,軍門一再勸甘軍回軍通州,可是又有哪一個聽他的!”
此時,夏青雲是一臉怒火的默不作聲,唐紹儀出聲道:“安之,聶軍門是咱們北洋的一員虎將,對朝廷更是忠心耿耿;此次薊州,通州之戰的潰敗,把板子打在聶軍門的身上,確實是有失公允。”
“也不知道是哪個奸臣,蠱惑皇上下這道聖旨?”
賈起勝和聶士成同僚北洋多年,關係還算不錯,此時也不免兔死狐悲的怒聲嚷道:“真是該殺!”
何長纓沒有話,抽出一支煙,‘嚓——’的一下,瀟灑的打著火鐮,引燃火絨,長長的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