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被炮聲嚇得臉色發白的潘金山,和江沐琛,邱寶仁,趙柳宏一起壘長城,在聽劉步蟾放得全是空炮以後,臉色才漸漸好轉。
此時也驚疑不定的道:“他們沒事兒整出這麼大的陣仗幹什麼?”
“幹什麼?哼!”
劉步蟾‘啪’的一聲,打出了一個鳥道:“這是在歡迎的禮炮,最高規格的待遇,李中堂當年來威海觀看演習,都沒升到這種規格;這炮又是從蠻子營那裏先響的,之前吹的是抗倭軍的軍號,明白麼?”
“什麼意思,誰來了不成?對,一定是倭夷和咱們大清簽了停戰令,朝廷來了人,一定還是個大員,甚至是皇室的王爺!”
潘金山猛地站了起來,弄得桌子上的麻將‘嘩啦啦’的灑了一地。
“老潘,這局你得一賠三!”
起了一手好牌的趙柳宏,不樂意的直嚷嚷:“老弟我今兒可是夠意思了,這時候還來陪你們玩兒。”
“王爺,哼哼——”
劉步蟾冷笑一聲:“哪個身子金貴的王爺,會冒險來旅順港這個死地?你以為即使和談停戰,隻要真有機會可以吃下旅順,倭夷的海陸部隊會心慈手軟不下屠刀!”
“那來得是誰,鬧出這麼大的陣勢?”
潘金山感覺目眩耳鳴,此時他有著一種隱隱約約極為不好的領悟。
“有種,夠膽!果然是咱大清的人傑,難怪這麼多的人願意為他賣命!”
劉步蟾卻不回答潘金山的疑問,一臉佩服的自愈。
“你是那個——”
大連通判宋禧一臉的震驚:“他此時冒險遠渡重洋過來幹什麼?”
“誰,你的是誰?”
薑桂題看到大堂內的幾桌麻將桌上的眾人,都是露出一副吃驚的顏色,不禁怒著問道:“是哪個牛比大人物來了?”
丁汝昌突然沒有了打牌的興趣,心煩意亂的把麵前的麻將推亂,輕輕的了三個字:“何長纓。”
這三個字,此時似乎成為了一種魔咒,包括剛剛一臉了然的江自康,也是一臉的苦笑。
“何長纓!”
薑桂題一下子站了起來,大嚷道:“這個兔崽子,他不是在廊坊剛被打得落花流水麼,這麼快就逃到旅順來了,他來幹球事兒?”
“假如我猜的不錯,包括之前強行吞並水師,他們就是要做一件事——”
劉步蟾的目光望向東北方向。
那裏是一堵牆,牆上掛著幾副古畫,都是丁汝昌多年收羅的珍品。
牆後麵就是水師提督府衙的院落。
再後麵就是旅順城。
再北,越過群山和平野,就是大連金州,日軍的第軍。
“這子——”
薑桂題站了半,才重重的坐下道:“比老頭子我有種,牛比,真牛比!”
而在這個時候,潛伏在營城子,羊溝鼻子,橫山村,鞍子嶺,佛門寺,黃石珇,一帶山嶺低穀,海岸叢林裏,裏麵的日軍偵察兵和警戒哨卡。
均是驚疑不定的望著旅順口方向,側耳傾聽蕩漾過來的,如群山崩嘯,如漫雷霆的隱隱炮鳴。
“旅順的清軍這是在發什麼瘋?”
然後這些日軍,就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鄙夷神情:“呸,一定是得到停戰的消息,這群死裏逃生的懦夫,在歡呼他們的大難不死!”
旅順軍港龍河河口,西港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