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一匹馬尚且如此,何況對人。這姑娘除去二弟口中的古怪、奸詐、慣愛使計之外,倒是一個良善之人。他心中一軟,走上前,對她道:“姑娘,外麵風大,何不到屋中避避。”
這女子正是黃梨,先前她見院門口打得熱鬧,想渾水摸魚逃出去。不曾想剛到院門口,就看見一匹馬倒在血泊中,乍見馬的慘狀,眼淚不自禁地就流了下來,這個世界怎麼會有這麼喪盡天良的人,要殺它就直接殺了它,何苦把它眼睛打瞎,讓它在死前也要遭受痛苦。
這些喪心病狂的古人,真該天打五雷轟!
刹時間,黃梨心中全是惱怒、憎恨,她抬起淚眼,正欲破口大罵,恍然間瞅見一個珠光寶氣的人站在自己麵前。定睛再看,那人一身錦緞,腰間纏了一條玉帶,玉帶兩旁各掛一物件,左邊是一塊通體青綠的玉佩,右邊則是一塊黃色玉玨,她立時雙眼放光。
我去,土豪啊!
“楊兄,這馬是救不活了。”
楊達人點了點頭,然後大跨步朝內走去。盧方走在他身後,越想心中越是不安,他又想起丁行一臨去前都要下毒手殺了孫璧,突然停住腳步,叫住走在前麵的楊達人:“楊兄,”
“怎麼?”
“小弟觀那丁行一不像是大度之人,怕他狹怨報複。如果他去而複返,我等在明,他在暗,他本又是狡詐狠毒之徒,若是使了毒計,我等豈非要盡折他手。”
“盧老弟你思慮周詳,有何主意盡管吩咐就是。”
盧方沉吟片刻,便說:“我等最好換個地方安頓。他若有報複的心思真折而往返,斷不料他前腳才離開,我等後腳就走了。”
楊達人點頭讚同:“這倒是一個法子,這等凶殘小人,指不定真像你所說的。可是東都外城我隻得這一處宅院,內城倒有一處,隻是此等時刻內城巡邏得緊,又如何去得?”
“楊兄何必著急,此去三十裏之地小弟早已覓得一處清靜的居所,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江湖中人,如何不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況且此處是開封府的地方,盧方心想開封府官差不下十萬餘眾,何處查不到,多個落腳處,便多了一份保障。
楊達人吃了一驚:“盧老弟,這才半日,你便安排得如此周詳。”
“不僅如此,小弟還在這附近備了六匹快馬,本想著以防萬一,沒想到還真用上了。”說著,盧方頭一偏,便對那護院吩咐:“你去把馮鷹招回來,順便把馬牽來。”
“是。”
楊達人見那護院要走,想起一事,連忙叫住他,低聲對他交代了一句話,那護院點了點頭就離開了。他這才回過身來,又一臉佩服地望著盧方:“盧老弟思慮周詳,愚兄當真佩服得緊了,隻這一點,愚兄就萬萬不及了。”
“楊兄嚴重了,小弟隻不過是個膽小之人,平常做事總怕出紕漏,謀事便隻得比旁人多準備一手。”
二人相視一笑,相攜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