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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成功迷迷糊糊聽見窗外傳來小鳥的叫聲,他習慣了每天聽鳥叫聲知道新的一天到來。病房打開,送早餐。成功睜開眼,發現天氣依然黑蒙蒙的,他嘟囔著:“今天怎麼這麼早吃飯啊?”
送餐的是個60多歲的老人,姓姚。成功每天隻有送餐時與姚大爺聊天說說話。姚大爺的聲音很低沉但很溫和慈祥。姚大爺說:“什麼早啊,跟平時一樣啊。“
成功睜大眼,一激靈,坐起看著四周,隻覺周圍一片灰蒙蒙的,他尖叫道:“我眼睛怎麼啦?為什麼看哪兒都是黑呼呼的?“
姚大爺也吃驚地過去,說:“我看你眼睛睜得很大沒問題啊。”說著,姚大爺晃晃手,說:“看得見我手嗎?”
“我隻見到一團黑影在我眼前晃動。”
“天呐,孩子,你眼睛出毛病了。”
“醫生,醫生。”成功大聲叫著。
“嚷什麼,嚷什麼。”一個醫生進來,成功隻看見一個黑影走過來。
“嚷什麼?”醫生問。
“我眼睛什麼也看不見了。”成功兩手抓著,似乎要拽住醫生。
醫生說:“你躺下,我檢查檢查。”成功轉身,大腿的傷正好碰在床沿,疼得成功咧嘴,他忍著,摸索著躺下。這時又有兩個醫生聽見喊聲進來,一起圍在成功身邊分開他眼睛,檢查。
三個醫生檢查完,說:“你等著,我們會診一下檢查結果。”
三個醫生一直認為,是成功腦部傷並發,眼神經病變導致暫時失明,如果不進行及時治療,很可能會終身失明。他們也不敢耽誤,立即報告了醫院領導。醫院立即報告了監獄長。監獄長立即召開監獄聯係會。法院,公安,檢察院都派人參加,討論的重點是囚犯成功失明的事情。
監獄方麵意見很明確,監獄醫院條件有限,建議保外就醫,讓成功到更好的醫院治療。檢察院方麵認為應該馬上通知囚房家屬,原則上同意監獄方麵的意見。法院不同意,因為成功是一個殺人重犯,離開監獄有可能產生新的暴力行為,他們建議由家屬支付費用,由監獄醫院根據成功的病情,聘請專業醫生配合治療。公安方麵沒有明確意見。會議過程,參會者來成功病房實體勘察,很多人並不認識成功,雖然知道他的曆史但眼前的男人讓他們無法與他們了解的成功這樣一位大企業家聯係。
躺在床上的成功,沒有梳洗,滿臉絡腮胡,雙眼大大的但一看就無神,臉上一道刀傷留下的長長的疤痕,腿上綁著繃帶,因為剛剛在床沿碰撞滲透出紅紅的血液。讓大家看得震撼不已。法院方麵看罷,同意回去報法院領導和合議庭和議監獄方的意見。
成功聽著耳邊一陣陣腳步,感覺到很多人圍在自己身邊,他一直休息不好,身體處於極度衰竭狀態。幸虧他幾年堅持不懈的鍛煉,身體的強壯讓他能夠勉強支撐。
下午,在等待的煎熬中,成功居然聽到一個似乎好遠而又熟悉的聲音。盧家山來了。盧家山看見成功的模樣,驚呆了。他沒想到成功居然變成這個模樣,內心有一種深深的刺痛,他拿起墩子坐到床邊。
“成功,你身體其他地方覺得怎樣?”盧家山在那一瞬間,良心發現,真心的問。
“您是?”成功覺得是盧家山,他不知道在腦海反複重溫過多少遍他的聲音,但他不敢肯定。
“我是盧家山啊。”盧家山說,“唉,我也沒想到你怎麼弄成這樣。”
“拜您所為啊。”成功忽然悲憤交加,滿腔的怨恨讓他心口一顫,幾乎要吐出血來。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他知道自己現在虛弱得就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盧家山要整死他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本能的反應告訴他,現在不是惹怒盧家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