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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冠希也許真有些急,並沒有注意陳瑤情緒的變化,事情確實急,從南海傳來的消息說成功的案子已經列為專案進行複審,盧家山雖然知道他很多事,但畢竟空口無憑,當時盧家山也是憑著哥們義氣幫忙,協助他辦理成功的事,即使說開,他可以完全不承認,就算說開,也隻是一個道義上的問題,而劉祥輝則不同,當時怎麼判刑,尤其是後來判處成功死刑改為死緩,判15年,都是他與劉祥輝一手暗地交易辦理,不僅有相關文字而且有錢的交易。前一晚,劉祥輝借聊天之極,拋出了南海的消息,順便提及劉小軍的困境,吳冠希知道,劉祥輝是給他暗示,兩人是一根藤上的螞蚱,必須相互協助共度難關。他這才轉變,可這些無法跟陳瑤說。
“橙橙從小就隻聽你的,我說有什麼用啊。”吳冠希說。
陳瑤一聽吳冠希還真準備讓吳橙橙去遊說鮑仁九,氣炸了,心想,我女兒是什麼?賣身啊?交易的砝碼?她內心想著,再也躺不下去,滿腹的委屈和氣悶,她下床,去洗手間,看著鏡中自己剛才瘋狂親熱蓬頭散發的模樣,狠狠地敲打自己的頭,趴在水池默默流淚,她恨自己還是控製不住身體的渴求,又一次讓自己受辱。哭了好久,聽見吳冠希敲門,她衝衝水池,用毛巾擦拭淚痕,用梳子梳理好頭發,開門。
“怎麼啦?跟你商量嘛,別生氣啊,不說了。”吳冠希安慰陳瑤。
“我能拿出一億。我也隻能幫你如此。”陳瑤靜靜地說。
“一億就一億吧,明天我讓小軍公司跟你簽個合同。”吳冠希說。
“不用,你跟他簽吧。”陳瑤說。
“橙橙那邊。”吳冠希沒說完。
“你就別讓女兒丟人現眼,我們母女現在隻能幫你到這個程度。”陳瑤說。說完,陳瑤穿上睡褲。
“你不睡覺?”
“我睡不著,出去坐坐。”陳瑤說著,開臥室門。走出到大廳坐下。
吳冠希穿好睡衣,跟著出去,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陳瑤,陳瑤接過,杯子拿在手裏不動,吳冠希看看陳瑤,看不出她的表情。吳冠希覺得南海的事有些後怕,但又不好跟陳瑤說,他知道,如果陳瑤知道成功被害的原委,不僅僅是跟他斷絕關係的問題,不跟他拚命就不錯了,他欺騙了她整整二十幾年,失去的不僅僅是愛,還有她的一生。他想想就後怕,他必須擺平。他有些後悔自己上的兩個工程項目,完全將自己套死,自己私人能動的錢貼進去。資金永遠不足,總是不順利。
也許吳冠希和陳瑤剛才的大聲說話吵醒了吳橙橙,她揉著眼穿著睡衣走出來,問:“你們怎麼不睡跑到大廳吵什麼嘛,人家都被你們吵醒。”
“沒誰吵啊,是不是你自己做夢啊。”吳冠希嗬嗬笑著說。
“是嗎?我怎麼隱約聽見大聲說話聲?你們幹嘛還不睡覺?”
“寶貝,對不起啊。走,媽媽陪你睡。”陳瑤起身。
“嘻嘻,算了吧,還是去陪我爸睡吧。”吳橙橙清醒了些,笑著說。
“越來越沒大沒小。”陳瑤說著,扶著吳橙橙的腰,拉著吳橙橙進入她的臥室。
躺下後,吳橙橙摟住陳瑤,小心地問:“你們吵架了?”
“睡覺吧。”陳瑤不想讓吳橙橙亂猜。
“是不是又因為別的女人的事啊,媽,就別責怪爸爸了,隻要不把女人帶回家,管他呢。”
“讓你睡覺,聽見沒有。”陳瑤悲從心起,說著,不禁流下淚來。吳橙橙用手摸摸陳瑤的臉,黑夜看不見,但摸到陳瑤臉上濕濕的,她打開燈,看見陳瑤淚流滿麵,陳瑤剛才一直努力控製著自己不讓吳冠希看見自己的軟弱,在女兒麵前,她忽然感到很委屈,似乎也不用太掩飾。
吳橙橙不知道什麼原因,她摟緊陳瑤,說:“他欺負你了?”
“別胡說,你爸怎麼會欺負我。”陳瑤哽咽著,邊說邊擦幹淚痕。“睡吧,睡吧。”
吳橙橙依偎在陳瑤懷裏,想著什麼事讓母親傷心,想著想著睡著。
早晨起床,陳瑤像什麼事沒發生一樣,叫吳橙橙用早餐,吳冠希已經離開。吳橙橙仔細想想,好像做夢一樣,看著陳瑤鎮靜微笑的模樣,真以為自己昨晚真是做夢。
從銀行劃走一個億,陳瑤心裏頓時感到失落和空虛。每個月開銷精打細算怎麼也得五十萬,可現在她麵臨著用分紅款,或者就得想其他辦法。自結婚後,她因為成功的企業中的股份分紅而沒有缺過錢,她一直比較節儉,攢下了這一個億,現在全部借出去。她也不知道借款是否可以收回,但在她心裏,這個錢已經是潑出去的水。她可以用手頭還有的近五個億做周轉,但這是她最不願意的,畢竟這是有言在先自己也隻是保管,雖然理論上她可以自由支配這個錢,但她給自己定下一個原則,不會動用那些錢。個人珠寶私人財產也值幾個億,但不至於用那些東西去折換現金,她丟不起那人,也覺得自己沒有那麼落魄,她自己吃穿沒關係,但她有兩筆錢是固定的,一個是每月給成功的父母寄十萬,一是給成功的同學王俊培的孩子每月寄三萬。不管怎樣,她都得履行這個承諾。回家的路上,她坐在車上,第一次為錢開始犯愁。下一次的董事分紅起碼還得堅持到年底,還有好幾個月,而且自從公司上兩個大工程項目,幾乎沒怎麼分紅,她仔細考慮著怎麼辦。有一張當年成功留給她備用的銀行卡,她始終不願意用,因為那是成功留給她的救命錢,還沒到那個份上,每次見到那張卡讓她似乎回到那些美好的時光,她不願意花一分錢,但現實擺在麵前,吳冠希如果不是逼得沒辦法,肯定不會如此低三下四,她不能不幫。可是,接下來怎麼辦,她真不知道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