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有人嗎?...”阿生邊喊,一隻腳輕輕落地,滕了幾下卻沒有發現鞋子,“搞什麼鬼...”剛罵完一句阿生就閉嘴了,農村的習俗晚上是不能說“鬼”有關的話題,不然會有“好朋友”來捉弄你。
阿生下了床,踉蹌走了幾步,依稀看到門口的縫隙,他推開門,門外的走廊伸手不見五指。
黑暗滋生的恐懼,一點點侵略,深入骨髓。阿生深深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踏向走廊深處,沒一會月亮躲進雲層,唯一“照明工具”的消失讓周圍徹底陷入安靜和暗夜交織,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暗夜似乎延伸了走廊,無窮無盡,終於阿生聽到了很奇怪的聲音“沙拉...沙拉...”,什麼聲音?阿生兩隻手向前摸索,他隱約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很像風吹起落葉的聲音。
阿生往前走了幾步,隱隱看到有了點亮光,這好比一個在沙漠中饑渴饑渴將亡的行人突然遇到一口水井般,即使是海市蜃樓也義無反顧前行。伴隨著“沙拉”“沙拉”的聲音,阿生走到長廊,這長廊很奇怪,兩邊都是木頭封閉起來,光線很難穿透起來,所以一點點光都十分可觀。
前麵的光點越發清晰,阿生精神一震,正要加快速度,忽然鼻子裏聞到一股腐臭味,“什麼東西,怎麼那麼臭?”阿生捂著鼻子,可惜地麵太黑,他也沒感覺踩到什麼異物。
等他抬起頭,亮光近在眼前。那是一個矩形的洞,像是有人特意在走廊護牆板上打出的形狀,又或者是歲月腐蝕下的缺口。從這個矩形缺口下隱隱看到一個圓形的廣場,廣場上堆滿枯枝爛葉,似乎長久沒有人光臨。
但是在廣場的中心,亮著盞淡白色小燈,燈光並沒有帶給阿生任何溫暖,相反,他站在走廊上看著,眼睛睜得很大,血色從臉色褪去,內心的恐懼讓他血液凝結,手腳冰涼。
腦海裏仿佛被人塞進了一團螞蟻,吞噬僅有的理智,逃!快逃!阿生很想逃離這個地方,剛抬腳卻沒打了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忽然就在他耳邊又傳來“沙拉”聲,很近,就在耳邊不遠。阿生滿是恐懼地蹬了兩下,借力轉身就跑,一頭又鑽進黑暗裏。
沒跑幾步便踢到硬木頓時再次跌倒,手碰到一個圓圓的冰涼的瓦罐,阿生剛想借助瓦罐起來,卻因為慌亂把瓦罐打翻,瓦罐裏裝的東西全部灑在地麵上,礙得手生疼。
阿生手上粘了幾粒,從小在農村長大他憑觸感就知道這應該是糯米。怎麼會有糯米?這個問題浮現在阿生的腦海中,沒有細想,恐懼情緒被打斷就沒有那麼猖狂,這個意外讓他稍稍冷靜。
阿生深吸口氣,平複一下心跳,但很快惡臭又將他剛剛壓下去的恐懼勾引上來,伴隨著臭味而來的是“沙拉”聲,就在耳邊。阿生伸出手摸索到牆壁,青石牆壁非常冰冷,阿生手倚在石頭上一步步向前走,心裏卻踏實了幾分。
“沙拉”“沙拉”走了幾步聲音還回繞在耳旁,像是從石頭牆壁對麵傳來的。阿生心一動,他敲了敲牆壁,小聲問道:“有人嗎?”,“沙拉”聲驟然大了起來,似乎在回應他。
阿生心裏一喜,莫名的勇氣注入他身體裏,他邊敲牆壁邊問,聲音越發清晰,慢慢地他覺得有問題,這聲音不像是正常從喉嚨裏傳出來的,他曾經看過一部鬼片,很像有人下巴被卸掉,想說卻隻能呻吟。
不對勁!但他還是帶著一絲期望,他摸到一個木門,那聲音就在門後,近在咫尺!“你在裏麵嗎?”“沙拉...沙”“那...那我開門了”阿生緩緩打開門,眼前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你在哪”阿生問道,突然一口冷氣吹在臉頰,“沙..嗚嗚”。這是月亮脫離雲層,月光讓阿生微微看的清楚。不看不得了,一看三魂丟兩魂。
眼前是個披頭散發的人影,稀疏的頭發蓋過臉,剩下個後腦勺光禿禿露在外麵,十分惡心醜陋,更可怕的是兩邊都是一模一樣的後腦勺,活生生是地獄的惡鬼!阿生終於想起來了,這一幕他曾經看到過,原來是真的!
阿生不顧一切轉身又逃,一路跌跌撞撞,彎彎曲曲的長廊他也不知道跌了多少回,直到撞上一個軟軟的身軀!恐懼抽幹了阿生的力氣,並沒有把對方撞得太重,
隻聽到一個清脆得聲音說道:“是誰啊!撞疼我了”。聽到人聲,阿生連忙爬起來,聽聲音好像是王玲的。他小心翼翼問道:“是弟妹嗎?”。果然,對麵的聲音傳來:“我是啊,你是哥嗎?”。
阿生心一喜,也不管什麼,上前一把抓住王玲的手,二話不說就跑,王玲 的手很冰涼,但阿生此刻並沒有察覺,他邊跑邊喘氣說道:“小玲!趕緊叫上永輝,咱們快跑,這屋子有鬼”
“哦?你怎麼知道的”王玲身體很輕,阿生拉著她一點也不費勁,他沒回頭嘴皮哆嗦著說道:“我從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這個房子沒有窗戶,隻有死人住的房子才沒有窗戶!”。
說完這句話阿生猛然想到,這房子不就是王玲家嗎?他回頭一看,手上拿牽著是一塊送喪用的白麻,哪裏有王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