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司馬德文滿意的點點頭,“元玘一直有心,這次亦是辦的不錯!”
司馬元玘立刻起身道:“兒臣謝父皇!”
我悄悄的觀察著剛剛接受朝拜的幾人,想必坐在皇後身邊,衣著華貴的便是荃妃;再旁邊的,就是翎妃了。
隻是翎妃,眉眼清冷,好似不食人間煙火,雖有絕色之容,卻與這皇宮格格不入。
“什麼味道,這麼香?”
司馬德文看著桌上的一道道菜肴。
“可是這臘八粥的味道?”
“皇上。”
皇後身邊的妃子嫵媚一笑。
“荃妃何事?”
“今年熬製臘八粥的米糧,是家兄從交州帶回的,味道自然比往年好。”
“哦?那朕,倒要先嚐一嚐。”司馬德文舀起一勺,細細品了品,極是滿意道:“聽聞交州米糧飽滿精細,如今嚐來口感果然細膩。蘇將軍費心了!”
“臣妾替家兄謝過皇上!”
荃妃瞟了一眼皇後,得意的笑道:“皇上,元瑒為皇上準備了不少戲目,都是皇上您愛聽的!”
“也好!既是家宴,就免了那些禮節,咱們飲酒為樂!”司馬德文說罷,朝向左手邊的那個清冷女子道:“翎妃,與朕一同看戲吧。”
直到鑼鼓聲起,我也未見翎妃有過一絲笑容。可從司馬德文對她憐惜的眼神看來,她明明就是正值盛寵的妃子。
一開場便是武戲,懂的自然是好,若是不懂,看個熱鬧也是不錯的。
司馬德文邊看邊點頭,眉眼挑高,“元瑒果然知朕心意啊!”
一旁的荃妃聽了,麵上的笑容更為得意。
我似是覺得有人在向這邊看,尋望過去,卻見別人都在聚精會神的瞧戲。
“無微情以效愛兮,獻江南之明璫。雖潛處於太陰,長寄心於君王……”
此時,台上的戲伶唱得聲聲婉折,直叫人心生悲楚。
好一曲《銅雀台》。
可是,這琉璃苑裏,飲酒作樂的人們,卻愈加安靜下來。
我不明所以的望了望周圍,見離我不遠處的司馬元瑒,一雙俊眉越擰越緊,目光也從戲台上遊移到別處。
琉璃苑裏,此時已沒了剛才的笑語之聲。
我遠遠的瞧見,司馬德文的眼睛漸漸眯起,握著酒杯的手,越攥越緊。
啪——!
終於,那隻被司馬德文緊握的酒杯,被跟跟的摔在地上,破碎的瓷片飛濺的四處皆是。
“放肆!”
那戲伶嚇得立刻閉了口,鑼鼓聲亦戛然而止。
此時的琉璃苑,靜得隻剩風吹幕簾的聲音。
“是誰叫你唱這出戲的?!”
隻聽撲通一聲,那戲伶跪倒在地,“回皇上,是……是,是十一皇子交代小人的。”
說罷,大氣再不敢喘一聲。
“元瑒?”
司馬德文刷的一轉臉,朝司馬元瑒看去。
“父皇,是兒臣失職,請父皇恕罪!”
司馬元瑒立即起身,半躬著身,埋下去的臉上,布上一層焦灼之色。
半晌,才聽司馬德文滿含怒意,卻說得平穩,“這,便是你為朕精心挑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