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
“你進宮的日子也不短了,還沒學會如何在這宮廷裏生存麼?”
皇後說這句話的時候,身子是微微傾向我的,說罷站起身來,一邊撚著手裏的佛珠,一邊慢慢朝我走過來。
“卿兒你是個聰明人,你若是還沒想通,今天晚上就到佛堂裏去好好想想清楚,明日一早,本宮聽你的實話。”
我看著皇後的衣擺輕掃過我的膝蓋,心中一沉。
“郡主,請吧。”
吟冬過來,衝著我,朝門外伸出手。
輕輕吸了口氣,站起身來。
“我認得路,不用麻煩了。”
吟冬過來將我打發了,便回去伺候皇後更衣。
天氣本就涼了,夜晚的佛堂裏,雖燃著燈,卻依舊擋不住從地麵滲進膝蓋的涼意。
實話,她哪裏是要聽實話。
皇後她分明是想借易念翎小產的機會,既安撫了皇上的心,又扳倒了與她爭鬥多年的荃妃。
這是個一箭雙雕的絕好機會,她怎會輕易放棄,隻是為何要扯上我。
我忽然想起皇後剛才的話。
我哪裏有在茶裏摻什麼東西,那晚易初桓將錦囊給我,第二天我便原封不動的交給易念翎了。
易初桓?
一絲疑惑,頓時籠上我的心頭。
會是他麼?
又怎能是他?
他有什麼理由,去傷害他至親的姐姐?
當我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時,天已經亮了。
“郡主請隨我來。”
我忍著腿上的麻木,一瘸一拐的跟著吟冬出了佛堂的門。
清晨的風是最涼的,穿透衣裳,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陽光刺晃著眼睛,再加上被香熏了一夜,我隻覺得眼睛好疼,不禁用手揉了揉。
跪在鳳祈宮的寢殿中央,隔著紗帳,我看見正有丫頭為皇後更衣。
等皇後梳洗完畢,陽光已經照到我的脊背。
“佛堂的香,有沒有把你熏得清醒一點呢?”
端莊的女子不緊不慢的從我麵前經過,瞧也不瞧我,徑直走到座前坐下來,玉手端起吟冬適時遞過來的茶,輕飲一口。
“玄卿一直清醒。”
“那好,本宮問你,是誰指使你加害翎妃?”
“回皇後娘娘,沒有人指使我。”
“你的意思就是,這件事是你一個人做的?”
“我沒有要害翎妃,我也沒有在茶裏摻任何東西!”
“你真的想清楚了?”
“是!”
“那好。”
皇後輕輕將茶碗放下,緩緩靠在椅背上。
“不要說,本宮沒給過你機會。”
我看著她,她的表情極為平淡。
“吟冬,去請皇上過來。這個時候,皇上也該下朝了。”
“是。”
吟冬領了旨意,前腳才出了門,隻聽皇後對我道:“你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玄卿自問,從未想要害過誰。”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昂著頭,望著高高在上的皇後,隻見她笑得平靜,就好像麵前是一簇簇養眼的鮮花。
“皇上駕到——”
皇上怎會來的這樣快?
算算,吟冬應該還沒走出鳳祈宮的大門。
“臣妾參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