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來麼？”
我愣在門口，眼巴巴的看著輕靠在椅背上的男子，突然心虛的不知是不是該走過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麼晚了，十一皇子還沒有歇息。”
我看了司馬元瑒一眼，定了定神，走了進去。
“你也知道，這麼晚了。”
男子不帶任何情緒的輕吐一語，緩緩睜開眼睛。
“幹什麼去了？”
“出去走走。”
“走走？”
“是啊，睡不著，所以才出去。”
“去了哪裏？”
“隻是隨意走走，皇宮這麼大，我發現前麵不太熟悉，就回來了。”
男子如聊天一般繼續追問，我也隻好與他繼續周旋。
“這一路上，可曾見到什麼人？”
“路過的宮女倒是見過幾個。”
“看著我。”
司馬元瑒輕聲命令著我，讓我突然有些心慌。
我知道，他的要求，我是沒有辦法不從的。
我盡量自然的將目光移向他，卻在對上他的視線的那一瞬，覺得似是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也下不去。
剛才他合著眸子的時候，我還不覺得有什麼，可此時此刻，我甚至覺得就連雙手也不知該放哪裏才好。
“我剛才來溶月閣的時候，恰好路過淡風居。”
男子望著我，一字一句說著，話音落下，似是想要在我的臉上發現些什麼，也像是在等我開口。
“是麼？”
我附和著。
“裏麵的燈亮著——”
男子目光挑過我。
“可是裏麵，空無一人。”
他說完這句，房間裏陷入一片沉默。
司馬元瑒的目光，如銳利的刀刃，刺在我的臉上，一刻也不曾離開過。
“十一皇子和我說這個做什麼？”
我試圖打破這份尷尬，率先開口，可他依舊望著我，默不作聲。
他看似平靜的眼眸，早已暗藏著波濤洶湧。
“你，不知道麼？”
“十一皇子說笑了，淡風居的事，我怎會知道。”
我口中說的隨意，心裏卻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到底知道了什麼？
“我像在說笑麼？”
男子說著，雙手一扶椅子兩側的扶手，起身朝我走了過來。
他一步一步走的緩慢，可每一步都似是踩在我的心上，目光更是絲毫沒有從我臉上離開過。
直到離我已經很近，男子才停下來，垂眸打量著我，下巴幾乎貼在我的額頭上。
他的呼吸，一次次的打到我的臉上，我不得已向後退了一小步，卻見他唇角一挑，似是在笑，可笑中卻帶著戾氣。
“藏幽園的景色，還不錯吧？”
一語傳入耳中，我隻覺得脊背似是有針在紮。
藏幽園，正是我與易初桓剛才碰麵的地方。
“這麼快便忘了？”
方才我出去的時候，特意觀察了身後無人跟著，才進了園子。我自以為已經很小心，卻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啞了麼？”
男子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剛才，你不是還對答如流的麼？”
我太過了解司馬元瑒的脾氣，若是再這麼與他耗下去，吃虧的必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