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燈十分，我們終於看到城樓上的“龍城”二字。
一進城，我便覺得一股喧鬧的氣氛撲麵而來。
騎在馬上緩步而行，這裏雖然一片太平景象，卻隱隱透著浮躁，這一派繁華隻像是粉飾出來一般。
“今晚這裏倒是熱鬧的很。”
赫連昱亦是四下張望，然後望著遠方某處。
“走，過去看看。”
我輕磕馬腹，跟了上去。
原來是有人在這唱戲。
“那個，不是你麼？”
我指著戲台上一個胡人打扮的戲子，湊過去低聲在赫連昱耳邊說著。
“旁邊的，應該就是馮惜筠吧？”
男人聽著我的話，慢慢笑了出來。
聽著那些對和親讚頌的唱詞，我也禁不住跟著笑了。
燕國皇帝何等昏庸，還當自己的女兒在匈奴多麼受擁戴，倘若馮惜筠是被害死在大漠的，他豈不是還蒙在鼓裏。
“走吧。”
男人朝我示意，我搖搖頭，挽了韁繩，隨他繼續前行。
龍城裏麵歌舞升平，沒有一點像是要出征的樣子，大概是燕國皇帝受了司馬元璟挑唆，才被他牽著先和親，再許他權利向匈奴借兵。
我們就這樣在龍城住下，這裏雖然緊鄰漠南地處北方，卻也比匈奴地肥土沃。
我不知道，他突然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在我看來，唯一的可能，便是他想為了這片土地，將燕國取而代之。
到了燕國，我才發現，為何他要化裝成商人。
原來他在這裏，當真設有錢莊店鋪，怪不得對這裏的環境這麼熟悉，而且看樣子，他的人應該遍布整個龍城，怪不得他對燕國從來都是有恃無恐的樣子。
“你帶我來燕國，究竟是為了什麼？”
在城裏和近郊四處走了幾日，我不禁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讓你見一位故友。”
“哦？”
我好奇起來。
“是你在燕國的朋友？”
“不，是你的。”
“我的？”
我突然糊塗起來。
“我在這裏哪有什麼故友？”
除了轉投燕國的司馬元璟，我再不認識別人，他總不會這樣大費周章的帶我來見司馬元璟吧？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一會兒？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是。”
眼前的小鎮，和我們沿路去過的鎮子相差無幾。
之前去過的每一處，都有他的人在，不知道這裏，有沒有來接應他的人。
“少爺。”
就在我正琢磨的時候，一個家丁打扮的人朝我們迎了上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麵依舊是一座還算安靜的庭院。
進屋的時候，裏麵已經擺好了尚且溫熱的飯菜。
“你說的那個故友，在哪裏？”
我端著碗，卻吃不踏實。
“急什麼，待會兒就見著了。”
見到司馬元璟，已經令我吃驚，不知今晚，我見到的會是誰。
“天色還早，出去走走吧。”
我跟著赫連昱，走在街上，不知道他葫蘆裏買的什麼藥。
“你看這裏，像不像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
這鎮子雖小，卻還算熱鬧，走到一處街口，他突然拉起我的手。